苏浅颜依旧是不住地啜泣着,她起身微微屈膝,向永宁谢恩。
&ldo;苏皓月,你还不给本宫跪下?!&rdo;永宁转过头来,立起眉毛训斥道。
&ldo;臣女无罪,为何要跪?&rdo;苏皓月后背笔直,站在那里就如一棵傲然挺立的白杨。
&ldo;苏皓月,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硬骨头!好,既然你不肯承认,就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了。&rdo;永宁一挥手:&ldo;来了,搜身!&rdo;
即墨寒一把将苏皓月拉到自己身后:&ldo;谁也不准碰她!&rdo;
见即墨寒还护着苏皓月,永宁简直气得七窍生烟:&ldo;即墨寒!你敢阻拦本宫!&rdo;
&ldo;臣再说一遍,苏皓月不会偷东西。&rdo;即墨寒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ldo;你!&rdo;永宁实在是拿即墨寒没办法了,但是让她放过苏皓月,也不可能。
于是二人就这样对峙起来,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正在此时,一声温润的男声打破了沉寂:&ldo;皇姐,王爷,你们这是怎么了?&rdo;伴随着说话的声音,魏景琰笑意盈盈地从门外走了进来:&ldo;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怎么搞得这么严重,隔着老远就听见皇姐你在喊了。&rdo;
&ldo;五弟,你来的正好!你快把即墨寒带下去,我要严惩这个贼人!&rdo;永宁一见是魏景琰,心中一喜,赶忙说道:&ldo;这个叫苏皓月的贱婢,偷了我的戒指,即墨寒却非要护着她,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rdo;
&ldo;苏皓月,偷了皇姐你的戒指?&rdo;魏景琰也不太相信。只瞧苏皓月平日的穿扮,还有那贵不可言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又怎会偷东西呢?还只偷了一个戒指?
永宁公主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魏景琰说了一遍。
魏景琰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突然想到一件事:&ldo;皇姐,我记得那盛着洛寒花的锦盒先是苏皓月呈给你的吧,她还捧了很久呢。后来苏五小姐戴好了自己的首饰,才从苏皓月手中接过了锦盒。&rdo;
永宁一听,也想了想,好像确如魏景琰所说。不过一开始自己的主意力都在洛寒花上,也记不太清了,只是后等来赏完了花再看,捧盒的人正是苏浅颜,所以就下意识地认为一直都是苏浅颜为自己捧的锦盒。
&ldo;五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啊?&rdo;苏浅颜一听魏景琰这话,又是伤心又是惊恐,她睁大泫然欲泣的眸子,可怜兮兮地说道:&ldo;浅颜身份卑微,在家中也是循规蹈矩,从不敢逾越半分,又怎会做出偷盗之事呢?&rdo;
&ldo;是啊,五弟,我瞧苏浅颜言辞恳切,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倒是这个苏皓月,巧言令色,一看就知道是心思复杂之辈。所以依我之言,不管怎么样,先搜身了再说,搜到了,便治罪,搜不到,也可以还苏皓月清白啊。&rdo;永宁也不再横冲直撞,而是想出了这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魏景琰听了永宁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转头对即墨寒说道:&ldo;王爷,不如就照皇姐说的办。你相信苏小姐,我也同样相信她,既然这样,何不趁这个机会让皇姐查探一番,了却了此事呢?&rdo;
苏皓月不等即墨寒开口,率先说道:&ldo;我同意。&rdo;
即墨寒面色一沉。
见苏皓月毫无防备地就答应了,苏浅颜垂下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喜色。苏皓月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早已将偷偷顺来的戒指藏在了苏皓月的衣裙里,一旦搜身,赃物绝对会被发现。到那时,纵使苏皓月舌灿莲花,纵使即墨寒百般保护,苏皓月也难逃名声尽毁的下场。
就和从前苏家最尊贵最风光的嫡女苏若云一样,一辈子背负着骂名,像过街老鼠苟且偷生。
说到底,她最恨的就是这些嫡女,明明大家都是苏家的子孙,为什么待遇差距这么大?嫡女们可以锦衣玉食,轻而易举地拥有锦绣前程,而她却只能忍辱负重,受尽压迫,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她不服!
苏皓月被宫女带进了偏殿,正殿里永宁故意作出不胜唏嘘的模样:&ldo;真是世风日下啊,没想到礼部侍郎的家中门风竟然如此不正。早些时苏若云的香艳轶事传得沸沸扬扬,现在又来了一个偷盗的,哼,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rdo;等当场抓住了苏皓月藏匿的赃物,一定要狠狠惩罚她,最好毁了她那张脸。让她再也不能勾引即墨寒!
魏景琰只觉得这话格外刺耳,倒不是因为永宁讥讽苏若云和苏皓月,而是她戳到了自己的痛处,苏镇山的丑闻影响极其恶劣,甚至导致他想要在六部壮大自己的势力都受到了不小的阻碍。
&ldo;皇姐,一切都还没有定论,说这话未免有些为时尚早吧!&rdo;魏景琰皱着眉,提醒道。
即墨寒听见魏景琰这一句话,误以为他是在维护苏皓月,心中的醋意不禁更浓了。
苏皓月还真是不简单,魏景琰这个人看似温和,实则城府颇深,很难信任别人。虽然对人随和,却为了维护他的美名,十分注意和女子之间的界限。苏皓月和他认识才多久,他竟这么护着她。
这厢众人各怀心思,那厢苏皓月已经接受完检查,款款走出了偏殿。
&ldo;怎么样?&rdo;永宁站起身,焦急地问道。
那宫女皱巴着小脸,摇摇头:&ldo;公主,苏小姐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