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刚闭的头几个月,有过几拨人想闯进来,在前叠门就被机关拌住了,后面就很少有人来了。你刘师叔回来过几次,把查到的线索都告诉我了。如海和嵩平一直没消息,我觉得情况不对劲,想去寻他们。这边又怕琴嫂一个人,乌谢尔会出什么幺蛾子。”
“西朔路途遥远,灵通箱又已经关闭,消息递不过来,只能等他们回来,是会慢一些。两位师叔的身手了得,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如袁师伯不放心,明日可启程去迎一迎他们。”
话虽是这样宽慰袁书,但易乔心里也在担忧。
两位令首即便有什么事情缠身,总能放个信鸽回来。
袁书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交给易乔。
“这是我将所有关于伶仃索命的线索整理出来的手稿,你可拿来参详。无论是否能寻到他们二人,我必在三个月内回来。”
袁书又转身叮嘱阿荣:“旸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万不可大意。那乌谢尔诡计多端,你每日送饭切不可与其交谈,继续装你的哑巴。”
阿荣本来下山装哑巴已经把他憋坏了,但也知道袁书从来说一不二,不敢违逆。
易乔没有再住进自己已经上锁的房间,它永远是属于楚沐旸的。只让琴嫂收拾了一间原来给仆人住的南房。
曾经卧病在床十三年的他,最不需要讲究的就是床,对他来说躺哪都行。
这一年多来收集的线索都在脑海里,他每天都会反反复复地去推敲,现在加上袁书整理的这本手稿,易乔觉得思路渐渐有些清晰了。
仿佛朦朦胧胧看见了伶仃索命的轮廓,但具体是什么,还是无法确认。
他决定再去找乌谢尔打探一下。
铜镜前的易乔头巾已经破旧,一张四方脸,眉毛往下弯,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为了打探消息方便,他就是用这张易容过的脸在江湖上走了一年半。
卸了易容后,露出了楚沐旸本来的面目。
已经快十九岁的他,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尽得母亲陆京瑜的容貌遗传。
他又长高了两寸,一年多前他和父亲身形相仿,模仿起来没有难度,如今再要假扮楚天舒,怕是有些困难了。
容貌虽然可以假扮,身高却是骗不了人。
易乔皱了皱眉——这是他的习惯,只要一思考,他就喜欢皱眉。
很快他眼睛里就闪着光:坐着身高不容易看出来。
第二天,他按古书的记载,画了一个四轮车的模样,让阿荣在一个椅子的腿上装上四个木轮。
阿荣捣鼓了几天,总算把四轮车做了出来。
易乔摇摇头道:“不行,太新了,看起来像刚做的,刚砍的木头还有味道。”
“怎么办?”阿荣不擅思考,除了对武学研究感兴趣,其他事情他都懒得动脑筋。
“你推着这个四轮车在山庄里绕几圈吧,多沾点灰尘泥巴。”
就这样,听话的阿荣推着四轮车在山庄里走了几天。
看到四轮车被阿荣折腾得差不多了,易乔满意地点点头。
他还是穿着上次去见乌谢尔时的衣服——同样的服饰发型能无形中增加相似度。
易容不可能完全相同,但是有了神态语气和衣着打扮上的配合,看起来就更像了。
他坐在轮椅上,长袍太短了,露出一截靴子来,他找来一张大毯子,遮到了鞋面。
一切准备停当,他便信心满满地让阿荣推着他到后山去见乌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