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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回 梅花镖成功扮皇帝 齐眺说全盘计划112（第2页）

“且慢！”易乔道：“你辛辛苦苦隐忍三十年，精心设计如此大的一盘局，我们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岂非衣绣夜行？不如我们从头来说一说，正好我有很多疑问还没有答案。”

齐眺被易乔的话挑起了兴趣。

的确，如今二人在自己手中，断无生还的可能，大局已定，就算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又何妨？何况自己压抑了这许久的情绪，不让对手知晓，就算大仇得报，终究不够痛快。

于是他竟真的慢慢道来：“开始的缘由，在西朔时我已和你说过，那些都是真的。”

“也不见得都是真的吧？至少鄯落族被灭族并非偶然，而是你故意为之！目的是要激起乌谢尔的仇恨之心，让他成为你复仇的一步重要的棋子。”

“我不否认，我的确是故意将线索指向鄯落族，也得感谢我这心狠手辣的皇兄，竟然真的一个不留地屠杀了整个部落的人。否则乌谢尔哪来那么大的复仇决心。”

齐眺说罢，朝袁书看了一眼。

袁书假意摔袖，哼了一声，遮掩了自己对皇族斗争殃及无辜的愤懑之情。

齐眺继续回忆：“刚到西朔的时候，其实我真的只想活下去。我穿沙漠过草原上雪山，吃了一路的苦。连我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却意外在雪山上得了一本仰毒经。里面不仅有各种巫蛊制毒的方法，还有各种虐杀的手段，这些激起了我复仇之心。后来我到了孜提阿瓦草原，遇到了还是孩童的乌谢尔，他和我小时候的性格太像了。再后来，我的旧部找到了我，为我聚集了一批人。于是一个庞大的复仇计划就在我脑海里渐渐形成了。”

齐眺说到此处，又恶狠狠地盯着袁书看了一眼。

袁书假意不屑，避开他的眼神。

“所以你培养了乌谢尔，教他熟悉中原的一切？”

“所有我教他的，都是为将来的复仇做准备的。我给他看的书，讲的故事，教他如何下毒，启发他如何布局谋划。这些都在引导他往复仇的路上去设计，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但是当鄯落族被屠，所有的复仇计划就一下子从他脑中涌了出来。加上我暗中引导他去完善，所以他以为伶仃索命是他的复仇计划，其实只不过是按照我的思路去做而已。生在帝王家，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谋略。我在宫里的时候，还是个无忧无虑的皇子，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布局这么大的一盘棋，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中。”

齐眺说此番话的时候，语气竟然是无比炫耀。

易乔想起以前尹九郎说过，齐眺背后有整个利益关系网，否则单凭齐眺和乌谢尔，哪有这么大的人力财力去布这么大的一个局。

“让我猜猜，支持你的不仅有你的旧部，还有各方势力吧？”

“这是自然！我不仅朝中有人，军中有将，而且商界有富贾，江湖有杀手。他们都等着我上位之日，便是他们腾达之时。北边的游牧部落也与我结了盟，否则我如何能请得到你们这位九五之尊。”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易乔仍听得触目惊心。

同样震惊的当然还有袁书，他惊讶的表情丝毫不像伪装。

齐眺朝袁书笑了笑，脸上的伤疤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莫名让人觉得狰狞可怕。

他道：“实话告诉你，你身边有很多都是我的人，多到你想不到！”

“当初你在西朔救我，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这倒不是，我是无意中在咔咔玛遇到了你们。要知道，中原人到这么偏僻的草原并不多见，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往来商人。我本来猜想到你是他派来追杀我的。后来看你马都骑不好，却又在打探鄯落族的消息，我便一路跟着你，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你给我施‘移魂换血法’，真的是为了救我吗？”

“仰毒经最后一篇便是‘移魂换血法’。慕莲青云在此法后面加了一句话：‘移魂换血，脱胎换骨，生不如死。’既然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我便不妨一试。若你死了，是天命！若你活了，也是天命！天命不可违！但我舍不得割自己的血，所以找了一头鹿来。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脱胎换骨活了过来。所以冥冥中自有天定，你果然是来打探伶仃索命的，只是没想到你并不是这个暴君派来的。你太以天下为己任了，如果你好好待在楚剑山庄，说不定能活到七老八十。”

“于私，我父因你而亡，家仇不得不报；于公，百姓因你而苦，国难不得不纾。你想把这世间弄得暗无天日，我偏要化身为萤，高举火把，做这暗世的光！”

“慷慨激昂说得容易！年轻人，你若经历了我这些苦难，就不会如此洒脱了。”

“那尹九郎呢？你又为何要在他身上划了八十一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否则以他的武功，寻常人还真奈何不了他。不过他倒真是条硬汉，我每天给他割一刀，他居然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我不过是要逼他交出隐宗的掌门令牌，他吃尽了苦头，就为了愚忠这个暴君！”

“我们还是来说说你们的伶仃索命计划吧！为什么要设计七锁玲珑盒这个局？这和你复仇毫无干系，对谋朝篡位也无甚益处。”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一本虚无缥缈的武功秘籍，就可以颠覆半个江湖。一块一百年前的令牌，就可以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残杀无辜。你说，这么精彩的好戏，我们怎么能错过？”

“那山崩地陷，屋掩人埋；决堤千里，淹民十万——这些又于你何益？你若当皇帝，这些也是你的子民，你如何忍心？还有你纵容这些蒙面人杀人放火，百姓这样苦难的生活难道你就不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