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的小吃摊前围满了人。
捏糖人的担子前,几个孩子瞪大眼睛,垂涎不止……
市井态不一而足。
渐渐走至街尾,林一的耳传来“乒乒乓乓”的击打声。他循声望去,一家铁匠铺子出现前面。铺子不大,铺子前的铺板上,摆列一排排的犁头、锄头类的铁器;一旁的木架上,还挂着一些刀具。
铺子一角炉火正红,一个二十五的汉子,褐红的脸膛,浓眉大眼,光着膀子,浑身肌肉虬结,正奋力挥锤击打。
随着乒乓之声,火星四溅。
趁着打铁的汉子擦汗之际,林一笑着喊了一声:“卢大哥!”
那汉子闻声抬头,面露惊喜。他把手里的铁块往炉火里一塞,大声道:“这不是小一吗!哈哈!又长高许多呢!我爹昨儿还念叨你,快来——!”
爽朗的笑声未落,这汉子挥动结实的手臂,冲林一招呼着。
这汉子就是老卢的儿子卢猛,性情豪爽,很讨林一喜欢。
卢猛把林一带到店铺后的小院,见到正抱着孙子的老卢,自有一番惊喜,二人见面叙话不提。
……
且说林开渠带着翠儿走进药铺,里面抓药的看病的人还不少。坐堂的老先生正闭眼苦思,一旁的病人满脸的焦急。店铺里的伙计也忙个不停。
林开渠父女二人,拎着背篓立店铺,很是碍眼。一个身着长衫,留着山羊胡子的瘦弱男子,从高大的柜台后走出来出声问道:“你等是卖药材的?”
他声音尖细,吓的翠儿一跳,忙躲爹爹的身后。
“掌柜的!下来贵店卖过多次草药的。”林开渠忙点头,陪着笑脸。
瘦弱男子面无表情“嗯”了一声,伸手招呼一个伙计,吩咐道:“带他们去那边!”
一个伙计跑过来,把父女二人带到一旁点检药材。林开渠把背篓里的草药小心取出,放地上摊开。这个伙计手里拿着杆秤,另一个小伙计手里拿着笔和账本,也走了过来。
“祁婆藤斤半,叶少藤湿,减二成,计一斤二两。”拿秤的伙计一边翻*弄地上的草药,一边拉着懒懒的长音报着斤两,拿笔的伙计一旁飞快记录着。
“石合草二斤三两,叶小而根潮,减三成,计一斤两……山甘草……减一成,计一斤二两……”
林开渠面带讨好的呵呵笑着,只是神色有些不安的盯着那个报数的伙计。
翠儿小嘴巴撅了老高,愤愤不平的拿白眼瞅着这两个狠心的伙计。这些都是自己亲手晒干了的上好药材,怎会到了对方的眼里,会变得如此不堪呢!
“咳咳!掌柜的吗?”
一个沉闷的嗓音从门外响起,带着浓重的痰音。
随即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摇晃着身躯出现门口。此人二三十岁的年纪,面色苍白,眼袋浮肿,一双死鱼眼里泛着青白,目光呆滞无神。
“不知李公子有何吩咐?”掌柜的面上挤出笑容,紧走几步迎上前去。
李公子眼睛一翻,哼了一声。此时又从这李公子身后闪出二人,一长脸一圆脸,都是神情横戾之徒。
“我家公子有些劳累,上了痰火,快去弄副去火滋补的好药来!”长脸汉子扯着破锣嗓子吩咐道
。
“有请李公子一旁坐下,稍待片刻!”掌柜的忙不迭的吩咐伙计,而后又陪着小心欲引对方到一旁落座。
李公子扫视一周,神色厌恶。他不理掌柜的,自顾立铺子当间不动。有拿药看病的,都小心从旁边绕过。
掌柜的笑容难看起来,只好无奈的干笑几声,伺候一旁不敢多言。
而此时,两个伙计也收好了草药,正为林开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