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银票的手微微一僵,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惊疑。
还银子给他,他还一脸不乐意,定渊王果真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
可那些家眷们已经安定下来,这银子她拿着也毫无用处。
再次将手中的银票往前递了递,她恭敬道:“王爷,安置家眷的事您已安排妥当,这银票用不上,自是该还您。”
见她执意如此,厉景临接过银票,随手丢在一旁的茶几上。
他随意的举动让季无忧心肝都跟着颤动了一下,心底直呼:不要给我,我缺银子。
手中忽然一空,年韶华下意识抬头,恰好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他薄唇微抿,双眉紧锁,神情竟比往日深沉了许多。
年韶华低头避开与他的视线交汇,心底却惊诧不已。
定渊王是怎么回事?
昨日眼中还尽是柔和,今日就如此不近人情。
世人皆传他清冷孤傲,喜怒不定,看来此事并非虚传。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尤其是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溪镇到京城不过两个时辰的距离。
年韶华只是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帘时,马车已停在定渊王府门口。
厉景临和盛安率先下了马车,季无忧也潇洒的跃下。
只有年韶华一人仍坐在原位,迟迟不肯下马车。
这定渊王府门口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看了去,会惹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暂且不说,爹爹那关首先就过不去。
“姐姐,还不下来,你这是打算夜宿定渊王府么?”季无忧调侃道。
“再胡说八道扣你月俸。”年韶华威胁道。
见季无忧紧紧捏住自己的嘴唇,年韶华才将帕子当成面纱,覆在面部。
确认帕子不会滑落,她下了马车朝厉景临福身道:“这几日有劳王爷,若无其他交代,臣女就先行回府了。”
厉景临还未回话,盛安就嬉笑着上前,“走,正好顺路,我送你。”
“这几日的公务不需要处理了?”冷沉沉的嗓音响起。
深知厉景临脾性的盛安怎会察觉不出来他已是处于愠怒的状态。
念念不舍的看了年韶华一眼,他回身道:“你真不够义气。”
就算不看在同僚的份上,也该看在他们并肩作战多年的情份。
厉景临怎么忍心见他孤零零一个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扯出一抹愧疚的笑意,他对年韶华道:“上峰没人性,下回,下回我一定送你。”
年韶华轻轻摇头,“多谢世子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臣女有小忧护送已经足够。”
说罢,她再行一礼才带着季无忧返回尚书府。
尚书府中。
元氏愁眉不解,目前站着同样垂头丧气的丹枫。
“这孩子究竟在做些什么?”她抚着发痛的眉心,担忧不已。
一去数日,至今仍未回转,她可知世道的险恶,可知外头处处皆是难以预防的危机。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跟去的。”丹枫哽咽的说道。
她就不该听之任之,早知这一去要如此之久,说什么她也要贴身跟随。
哪怕危机遍布,也好过如此心焦的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