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子舟,其实就是不过两人宽的梭形船,挡不了风沙也无法过载物资,只能垫在身下,助人从沙山顶上快速滑落,以作逃生之用。
姬洛和谢叙可以想象,那条沙舟倒下来时那绝望的场景,不亚于活人躺在棺材里,睁眼看着盖棺凿钉。
“东西找到了吗?”姬洛忽然开口。
本以为瞒得实在,听他这般单刀直入,齐妗张口结舌,最后摇头:“很接近,但还没接近。”
姜夏冷冷插话:“扈乐很犹豫,我听到他的谈话,这个地方叫拜月湾,想来是险恶之地,他不敢入。”
听他这么一说,谢叙立刻抱紧手臂,心尖尖发冷,若不是青天白日,只怕环顾四周,会看出些魑魅魍魉。姬洛却无甚畏惧,反而在听过齐妗的话后,心潮澎湃:“如果按当日斋中推测,这附近既然有过部族,那么说不定会有绿洲。”
谢叙立时把画卷捏得更紧,眼下这东西可能很值价。
“有没有不知,不过你们看,天空的颜色又变了。”姜夏抱剑,望向远方的目光中没有半点生机。
现已至昏时,整个天空都被晚霞烧红,上下一色,明明有习习寒风拂面,但仍能给人一种火炉烘烤的闷热感。
齐妗从沙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坡上,远眺一望无际的荒芜大漠,心中如擂鼓:“我记得这个场景,我记得……”她话还没说完,飞扬的黄沙卷上了天空,像密密麻麻的蝗虫群,以眼可见的速度蔽日而来——“遭了,沙暴,沙暴又来了!”
“还能走吗?”
谢叙离齐妗最近,扶了她一把,可这姑娘走了两步,虽然没摔,但本能之下腿脚却是软的。如今飞沙离他们那么近,绝不会像之前擦肩而过,姬洛迅速做出反应,开始往后折返:“沙舟!”
姜夏明白姬洛的意思,两只脚在黄沙中走不快,而沙暴多半伴随飓风而来,说不定能借力将他们送出沙漠,他立时飞身而上,将那只子舟拖拽出来。
“这很冒险!”
齐妗将所有的可能都设想了一遍,把握不足半,是剑走偏锋的险招,“如果子舟承受不住,也许还没有冲出去,我们已经舟毁人亡!”
谢叙吞咽口水:“若是高手头尾坐镇呢?”
“你说你么?”齐妗眯着眼,本是想泼冷水,可看那小少爷眼中燃起的希望,又不忍再说丧气话,便也努力放松紧绷的弦,试着往好的方向想,毕竟最坏,不过是再被活埋一次,沙暴走了,也许也能爬出来,“我偶然间撞见过扈乐的人操作沙舟平衡,不过只看了一眼,还需舟子动起来才是。”
不是偶然,而是齐妗为了保命,故意偷看留待一手。但缘由如何,在生死关头,已然不再重要。
“上去!”
姜夏推了齐妗一把,而谢叙虽不会功夫,但作为男子汉,死活不愿给人增加负担,要在外头搭把手。
三人齐推,要将舟子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