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明媚得不像话,就好像……酝酿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极致黑暗。
……
受伤的白鸽还有些惊慌,面对陌生的气息难免产生不安全感,出于自卫的本能,它抬起尖尖的喙啄伤了并无恶意的金发少女逗弄着它的食指指尖。
鸣人微微蹙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毕竟这种小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她用同一只手的拇指快速地抹去了那一小点血迹。
然而身后的阴影里,佐助的眼中忽得闪过一抹狠戾的光,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在金发少女未及反应的时候几步走到她的身旁,迎着那双目光错愕的蔚蓝色眼眸伸手就扭断了那白鸽的脖子!
那一瞬,所有虚假的温和沉静,都被他墨色眸子中跳动着的暴戾碾得支离破碎。
“佐……佐助?”鸣人恍然回神,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没了生息的小动物——几秒钟前那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干什么啊?!”她又惊又怒地瞪视着表情漠然的黑发少年。
佐助微微挑起眉,将眼前人每一处细小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嘴角无意识地划过一个讥讽而恶劣的弧度,“杀了个畜生而已……你那副难看的表情,又算是怎么回事啊——吊车尾的?”
鸣人倒抽一口凉气,撑大的蓝色眸子里甚至染上了惊惧的意味,她根本控制不住脸上愕然的表情,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又一次露出了让她陌生的神色。
吊车尾的——宇智波佐助已经将近三年没有用这个称呼叫过她了。
她宁可他满脸倨傲不屑地骂她白痴,也不愿听到这个称呼,尤其是以现在这副充斥着刻意为之的讽刺侮辱的口吻。
渐渐的,漩涡鸣人面上无措的讶异因为黑发少年不变的冰凉视线而褪去,转而出现了一种压抑极深的平静的愤怒。
“佐助,你到底什么意思?”她眯着眼仰起轮廓好看的下巴,冷却的目光直逼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少年的眼底。
佐助嗤笑一声,“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会连这个都理解不了吧?”
鸣人的拳头开始喀拉拉地握紧,“我觉得我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为挑衅。”
“哈,”黑发的少年冷冷地笑,似是饶有兴致地偏头打量着她的表情,语调恶毒地反问,“难道这不算是挑衅吗?你的迟钝实在有够让我吃惊,吊车尾的。”
鸣人感觉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因为这又一遍重复的蔑视性称呼,崩断了。
她一把揪住黑发少年高高的衣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佐助半眯着眼,视线须臾不离面前这张布满怒气的绝丽脸容,回答的语调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没想干什么……”
只不过,因为看到你当着我的面维护别的存在——就算那只是个该死的畜生——而感到很不爽罢了……
他那表情自然让鸣人更加恼火,“你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咚”!
突兀响起的重物落地声让对峙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却见病房的门不知何时又被打开,满脸惊愕的小樱站在门口,手中精心准备的果篮从手中掉落,新鲜干净的水果滚落了满地。
“佐助……鸣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颤抖,好像看见了什么意料之中又极度不愿面对的事物。
鸣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佐助已冷哼一声挣开了被她拽着的衣领退后半步,冲着她挑衅地勾起嘴角,“跟我到楼上去。”
——这活脱脱是约架的口吻!
金发少女刚刚缓和的表情立刻再度阴沉了下去,“你以为我不敢吗?”
佐助又是一声冷笑,脚上甚至没穿鞋就径直朝门外走去,和小樱错肩而过的时候连一丁点儿的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
小樱呆滞地望向跟在他后面的金发少女。
“鸣……”
“小樱。”鸣人即刻截断了她的话,字里行间满是平静得令人心悸的愤怒,“这次你绝对不准拦着我——我要把那家伙那副傲慢的嘴脸打个稀巴烂。”
她没给队友反应的机会便走出房门,独自面对空荡荡病房的小樱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生生挖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