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此言差矣。本宫游历多国,女子也有才学渊博入朝为官者。甚至男子女子可同席而学,并且国富民强。既是优点,我们大舜国为何就不能学习?”皇贵妃挑高眉梢,义正言辞道:“经过这一年的增长见闻,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从今后便要彻底被颠覆。女子之中,也不乏有奇才。更何况,若是女
奇才。更何况,若是女子多才多能,日后心胸眼界岂不宽广?更好的成为夫君的贤内助,孩儿的开蒙夫子?”
“荒唐!荒唐!”郑书中见皇贵妃口舌伶俐,气得一句话说不出口。半天才说道:“简直有失妇德,不知礼教廉耻,何以言之凿凿而面无愧色?男尊女卑,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一介女流之辈为官,闻所未闻!”
“闻道不分尊卑,更遑论男女。能者不让,愚者自退。求学亦是如此。”皇贵妃眉目冷清,嘴角凝着一抹讥笑:“阁老历经三朝,见证大舜国繁盛兴衰。自然懂得这些浅显的道理,不会如此迂腐才对。”顿了顿,语气缓慢而有力的说道:“阁老若要分个尊卑,在本宫与皇上看来,便是勤恳求学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本宫为何顶着非议,与皇上推崇女子就学的缘由。”
“妖言惑众!”郑书中脸红脖子粗的说道:“皇贵妃德才兼备,今日一言,恐失德行!”
“天罡地道,人存其间。在阁老眼里男尊女卑,与本宫一介妇人争论,岂不落了浅薄?”皇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凌厉锋芒,将郑书中的话去堵他。
“你、你……”
凤瑶简直要为皇贵妃喝彩,这一番辩论,太过精彩。
太后看着如此咄咄逼人,风华无双的皇贵妃,面色阴沉。
皇上眼底似打翻了墨砚,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复杂的望着皇贵妃。力排众议道:“朕谨而慎之,思虑多年。当年父皇在位时曾有此念想,不过有心无力罢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朕断不能因守旧而放弃壮大大舜根基的决定。”
民强则国富,恒古不变的道理。
只是打破传统,是一项很艰难的任务,极有可能以失败告终。
见此,郑书中愤然离席。
并未因此而终止进程,众人兴致勃勃。
参选之人,有十余人。
皇贵妃很满意,但是见参选的名单中,并没有凤瑶的名字,不由的看向下首。
凤瑶触及皇贵妃温柔似水的眸子,微微一愣,看着她眼底的询问之意,缓缓的摇了摇头。
皇贵妃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错失了太过可惜。她始终认为国师是云端上的人物,学识渊博,知天文地理,人人求之的女婿。纵然凤瑶身份尊贵,可那都不是她自身的光芒。就算是她的外甥女儿,以公正的目光判断,配云初始终差了一点。
“爱妃见闻多广,德才兼备。当年德亲王妃与荣王妃并列盛京双姝,才学在你之上。想必瑶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何不参加?”皇上不顾凤瑶的意愿,提笔在名册中提了凤瑶的名。
凤瑶轻叹了一声,沈父不是迂腐之人,哥哥开蒙的时候,府中请了西席。她五岁时,学堂里隔了一道屏风,她坐在后面与哥哥一同受教。后来家道中落,她跟在云初身边几年,也学了不少。
可旁人却不知,看着她的目光极为的不屑、鄙夷。
秦冰冰就坐在凤瑶对面不远处,讽刺的看着她,遥遥举着酒杯,讥诮的一笑,挑衅十足的饮尽了杯中酒。
凤瑶面色无异,尖细的指尖摩挲着温润的酒杯。半晌,缓缓的放下,换成了茶杯,浅抿了一口。
秦冰冰面色微变,原因无他,方才一个品级低的敬她酒,凤瑶饮了。到她这里,凤瑶竟是以茶代酒!
凤瑶放下茶杯,见到一女子对她竖着拇指,不由得失笑。
那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女苏巧巧。
“皇上,瑶儿方才新婚,学堂方开,只怕女夫子很忙碌。您这是想让荣王妃抱不上孙子了?”皇贵妃大胆的握着皇上的手,预备将凤瑶除名。
皇上却挡开了她的手,看向荣王妃。
荣王妃幽幽望着云初与凤瑶。
云初想起她八岁时三字经都不会,十岁便昏睡不醒。之后醒来虽然变得聪慧,可到底不过数月,即使是天纵奇才,也未必能达到女夫子的水平。
凤瑶感受到他若有似无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低声道:“我可以的。”
云初挑眉,不知是没有听到,或者是不置可否。
凤瑶坚定的重复一遍:“我可以。”
只是不想他为难。
他为她做的够多,已经尽到为人夫的职责。她不能事事都依靠他,也不想在外人眼中她只是空有容貌的花瓶。她想让别人知道,她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其他的优点。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直到追上他的脚步,与他比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