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刚落,外面便进来两名警卫,押着杨慕初便要往外走,杨慕初却大声说道:“阿初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今天换做是陈部长被困西安,不知陈部长会如何做?”
陈立夫坐着不动,眼看杨慕初就要被拖出去了,曾养甫心焦不已,就在这时,大厅里有人喝道:“住手!”
那两名警卫立即停下了,这时陈立夫也回过神,连忙起身,朝楼梯上那人行礼,恭敬的唤道:“大哥。”
那中年人,也就是陈果夫,是陈立夫的亲生大哥,手握重权,深得蒋介石信任,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人思想保守、呆板,做任何事情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并且固执己见,所以非常不好相处,手下的人甚至包括陈立夫在内,都是有些惧怕他的。
这时曾养甫规规矩矩的见礼,“陈主席。”
作者有话要说:
☆、戴笠
陈果夫点了点头,走下楼梯来,眼睛看着杨慕初,却是向陈立夫问道:“他是谁?”
陈立夫回道:“回大哥,他叫杨慕初,前财政司司长杨羽柏的长子。”
这时那两名警卫已经放开杨慕初,杨慕初走回来见礼,“阿初见过陈主席。”
陈果夫皱皱眉,“你就是杨慕初?”他显然是听说过,接手斧头帮那么大的事情,他总得过问一下。此时他就看着杨慕初,说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在场的三人俱都愣了,陈立夫直接说道:“大哥,他小孩子不懂事,我吓唬他呢,您别在意,回头我一定教训他。”
谁知陈果夫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倒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这回在场的人彻底愣住了,反倒是杨慕初心下狂喜,赌对了!其实来之前他便想好了,国民政府内部肯定有过不同的声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赞成武力解决,总有主和的,比如夫人宋美龄和其兄宋子文还有连襟孔祥熙等人,绝对是切身为□□考虑的,一定是主和派。只不过因为陈家兄弟手握重权,势力庞大,直接将不同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而已。那么,大道理别人肯定说过很多遍了,这兄弟两人都没有听进去,换自己来难道还要再讲一番道理不成?此路不通,那就只能兵行险招,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出。杨慕初是故意惹怒陈立夫,然后喊出那句话来。试想一下,平时人人都惧怕他们,谁敢当面用这般几乎是质问的语气直接问他“如果换成是你又该怎样”?
如果换成是任何人,都不会愚蠢到派轰炸机轰炸,这是想干什么,嫌人质死的慢吗?陈果夫想通了这一点后背立时便是一身冷汗,多年陪伴□□身边,自己深知他的脾性,那是度量相当狭小、睚眦必报又十分爱面子的人,自己此番作为本来并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以武力镇压暴乱,想那张学良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不过两个月,即可平定叛乱,风风光光的营救回委员长。可是他却恰恰忘记了那个人的性格,想到这陈果夫再没有侥幸心理,连忙问杨慕初,“你说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杨慕初明白陈果夫已经想清楚了,于是也不拖沓,直接说道:“停止军队的调动,最主要的是,停止轰炸和杀戮,派人和谈,最好,您二位能够亲自去趟西安,这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陈果夫现在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既然他想通了关键,当然也就能想到这些解决的办法,只是——他抬头看了眼杨慕初,亲自去趟西安?这个小家伙好大的气魄,现在西安正是暴动的根源,他们这样的和共…党血债累累的特务头子,若是真的去了,不啻是羊入虎口、自投死路。这是一场豪赌,用自己的生命搏□□的一份感动,搏身后的一世荣华。但是,他陈家还没有到这一步,他兄弟二人目前依然是□□跟前的心腹,他确信,只要此次事件处理的妥当,这种荣宠还会继续下去,因为蒋家和陈家是从父辈时候就有的情谊,他确信他陈家和别人不一样,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恩情去送命。
于是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杨慕初,然后对陈立夫说道:“好好听听年轻人的见解,遇事不要那么冲动。就按他说的办吧,另外,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有第五个人知道。”说完,他便起身回了楼上,军队那边,还需要他去处理。
他既然决定要和谈,要挽回自己在□□心中的地位,就不能够让他知道自己是在杨慕初的提醒下才改变的主意。要让世人看到,他陈家是真心为蒋家办事,即使是要和谈,也不过是在担心委员长安危的前提下,而不得已所作出的选择。只要蒋委员长能够安全归来,他们付出任何条件都愿意。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也是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陈立夫此时也听明白了,于是挥了挥手,叫进来自己的贴身警卫,吩咐道:“今天在这个大厅里伺候的人,都换了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曾养甫和杨慕初心下一颤,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二人恭敬的站着,谁也不敢开口说话。陈立夫看了眼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坐下吧,我们来谈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这话一出,两人都松了口气,这个架势,算是认可了两人的心腹地位,曾养甫是非常高兴,杨慕初心下却不知是何滋味。
却说杨慕次来到军统局,就见一副异常忙碌的景象。他本来想找对口部门报到,谁知却被郑介民派人叫了去。
郑介民是军统的骨干人物,地位仅次于戴笠,可以说是军统局的二把手。他亲自召见,让杨慕次惴惴不安。
副处长办公室。
郑介民的秘书通报过后,便让杨慕次进去。杨慕次一个人也不认识,也没有办法提前询问点消息,就这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上海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少校副官杨慕次,见过郑处长!”
郑介民走过来看着略显紧张的杨慕次,不由得笑道:“你就是杨慕次?早就听说杜旅宁有个得意门生,他却一直藏着,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呵呵,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
杨慕次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时不敢接话,只是一丝不苟的站着军姿。郑介民却是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老杜那么死板的人。以前他在机要处的时候,对下属可是严厉的很,教的你们一个个都快赶上他了,一点也不活泼,这么严肃干嘛。”
杨慕次回道:“杜处长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是属下等学习的榜样。”
郑介民差点被他噎着,不由得尴尬的笑笑,说道:“你还真不愧是他的学生。好了,我也不逗你了,叫你来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杨慕次心下腹诽,当长官的就是这般随意,说见就见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把他着实吓了一跳。他隐秘的撇撇嘴,却不曾想被郑介民看了个正着。本来他还以为杨慕次这个样子肯定和杜旅宁一个德行呢,一点也不好玩,谁知道居然让他发现这小子还有隐藏的一面,不禁就来了兴趣。他刚想要再逗弄逗弄他,这时外面却传来秘书的一声:“戴处长!”
话音刚落,戴笠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郑介民居然和一个小兵站的这么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觉得眼生,问道:“你是谁?”
“回长官,属下是上海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少校副官杨慕次!”
“杨慕次?”戴笠觉得有些耳熟,郑介民提醒道:“杜旅宁那个宝贝学生。”他说的有些随意正证明他和戴笠的关系很不一般。而杜旅宁却是戴笠的得意手下,因此对于杜旅宁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