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倏然笑了,“你试试!”
是啊!他如何开口道出真相?
结果不过两个,林季月不信他。信了呢?然后更加恨他。
他自己在六年前走了一步死棋,终生无解。
半小时的路程,厉长瑞用了两个小时方才开回住处。大脑陷入从未有过的混沌,茫茫然,整个人像是跌入无尽的雪海,他挣扎,无助,渴望,可是所有都是徒劳,从他踏进来的那一刻,就该知道早已没了退路。
厉长瑞脑袋晕晕的,连不曾输入密码就可以推开门的情形也不曾注意。直到脚底湿黏,他愣愣的打开灯,才看见歪倒在沙发上的女人。
“苏芸!”他惊异地大叫,她卸了妆,面容干净,像是认识最初的模样。
厉长瑞陡地清醒,又陡地陷入惶恐。他慌忙抱过她,车速开到从未有过的高度。只是当真太急,因而忽略了在茶几上摆放整齐的信纸。是她留给他最后的话。
一个小时后,医生告诉他,送来的还算及时,保住了性命。
厉长瑞听着,不知为何心口愈发沉闷。他不愿她死,可她活了,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六年,在他的生命中,像是一个魔咒。他十四岁认识小禾,十七岁和她在一起,二十岁分手,是六年。他也曾和苏芸真正地在一起六年。
时间在这一刻达成平衡。
他在等手术室灯灭的过程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对苏芸。即便,只是因为她真切的爱着他。
可是灯真的灭了,医生说她没事了。那一瞬,似是他死去的心重新恢复跳动,他安排好了住院的一切事宜,便匆匆离去。
西郊别墅区。
厉长瑞生平第一次越过管家和母亲,直直的冲到那个他从未叫过爸爸的男人面前。
他凝着那个闲闲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气,“钟先生,我想请问你,六年前你和你爸到底对小禾做了什么?”
厉长瑞的母亲急急地从另一边走过来,“阿瑞,怎么和你叔叔说话的?”
厉长瑞不理会她,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我想请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母亲不由上前一步,“阿瑞!”说着就要拉他。钟振国却是先一步握住他母亲的手,转而看向厉长瑞,“你让他说,你说……小禾?谁是小禾?”
他看起来是真的无辜!
“可真是健忘啊!”厉长瑞冷哼,“六年前,我的女朋友小禾,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见她了?”钟振国诧异的看着他。
“告诉我!”
“你是真的爱她?”钟振国不解的开口,“那苏芸呢?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吗?”
“回答我的问题!”厉长瑞忍不住怒吼。
钟振国凝着她,无奈的叹口气,“你果然还是爱她!”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厉长瑞定定的盯着他,良久,钟振国方才靠在沙发上,缓缓开口,“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做错了。是我没有提前和爸商量好,结果出了差错!”
“你们真的派人伤了她?”厉长瑞瞳孔扩大,眼眸在那一瞬间不可自已的潮湿。他的双臂在空中无助的摆动,“你们怎么可以……六年前,六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大学生,你们怎么忍心,怎么下得去手?”
“阿瑞……”林若晴上前一步,轻柔的挽住厉长瑞的手臂,低低地宽慰他,“你先别急,别急!听你叔叔说完,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苦衷?”厉长瑞甩开她的手,“他能有什么苦衷?不就是自以为一手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嘛!对!我们是无能为力,爸没有能力,我也没有。他一句话,我就得抛弃心爱的女人去美国念书。然后呢?还要消除我的后顾之忧吗?”
“阿瑞!”钟振国无奈的叹息,转脸冲林若晴使了个眼色,等林若晴离开,方才缓缓道,“阿瑞,你父亲的事,我不想多说,你自己也明白。只是关于林禾,我真的抱歉!但是我不后悔,你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不论是父亲还是我,我们在你的问题上都没有错。”
“哼!”厉长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抛弃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了吗?你这是什么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