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不过是半个奴才,有考虑她心情的时间还不如考虑哈巴狗儿到底是白的可爱还是花的好玩。
所以良念柔哭过怨过便也认了,但姨娘疼她,终究是放不下这块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便花钱托人悄悄转告她:去求五哥。就算最后不得不嫁平定侯世子,至少还能在婚前了解下他的为人喜好,凶不凶残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获得五哥一丝垂怜,免得将来也像姨娘这样谁都能欺负。
五哥虽不像其他哥哥那样冷落她,但怎么说呢,也绝对算不得亲近,倘若亲近了才奇怪呢,嫡庶之间本就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太过了不免要被嘲笑嫡庶不分。但这个家唯一不会欺负她的人也就只有五哥了,她没办法,只能求着他。
良骏一眼就看出良念柔的想法,帮妹妹打探一下平定侯世子的为人也未尝不可,不管怎样都是一个爹生的,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妹妹,但也绝不舍得看她被人糟践的,是以,能帮一把还是帮一下吧。
更何况还能趁机看看小蝴蝶请安时的样子。
话说良念柔追上庄良珍,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二嫂嫂”,便小心翼翼落后于她半步前去月华堂。
庄良珍对良念柔的事情略有所知,确切的说自从与林妈妈的关系改善以后,她就没少听各房的八卦。
今日良念柔之所以孤零零未能陪伴嫡母左右是因为生养她的姨娘又“惹事”了,连带她一起没脸。
卢氏那个毒妇,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整天撺掇这个纳妾那个纳妾,就连自己的儿子身边也没少塞服侍的人,却偏偏不给丈夫安排人。二老爷前天不过是趁她不在家睡了良念柔的生母阮姨娘,良二夫人便气的醋海生波。
庄良珍却在心里笑,活该!可这位良念柔到底是受了无妄之灾,而且还要嫁一个得过花柳病的男人……想到这一层,庄良珍也不便再因对二房的成见而太过冷脸,不由柔和了些,主动与良念柔闲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良念柔苍白的小脸这才稍稍有了血色。
如此一看,其实这个小姑娘还挺有姿色,若非被良二夫人养的唯唯诺诺,单从五官来看竟比良婷婉还要漂亮。
漂亮又懦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拿捏更适合做妾?庄良珍神情渐渐变得凝重,倘她没有祖传的经书,如今也不见得比她强多少,不是被良骁关在上谷把玩就是被余尘行锁在双槐巷玷污。
身为女人,若无足够强大的亲人守护,再长得漂亮,那么沦为上位者的发泄工具也不足为奇。
良念柔大概没想到庄良珍会如此温柔的看自己,有些羞涩,抿唇笑了笑,这一笑如隐在山谷中的幽兰,遍地生香。
看来二房除了良婷婉,其他几个孩子都完美的继承了二老爷的美貌。
庄良珍望着她,几番欲言又止,这个小姑娘的爹都无所谓她嫁给谁,她一个外人还能怎么办?
只是良二夫人实在是太毒了,把好端端的清白女孩儿嫁给人做妾也就算了,竟还选了那么一个肮脏的老男人。
关于庄良珍等人前去月华堂请安,顺便商量如何为贤宁长公主准备贺仪一事这里暂且略过不提,且说二房良二夫人为何要这般磋磨良念柔吧。
原来问题出在阮姨娘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良二夫人就发现二老爷偷偷睡阮姨娘,然后这个月竟变本加厉!天杀的下流男人,天杀的老狐狸精,卢氏气的差点打翻了一尊琉璃佛。
鲁公府的几位老爷,一个比一个痴情,大老爷当年简直就是蓝嫣芝的狗,三老爷不说洁身自好吧,但只要良三夫人不来小日子,那也是日夜与之共眠,好的蜜里调油。
偏生这位奇葩二老爷,年轻时就风流不羁,而卢氏当年也是个大美人,所以这二人成亲后还算恩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卢氏太能吃醋了,吃醋不讲还不准二老爷碰别的女人。夫妻间从此生了嫌隙,渐行渐远是迟早的事,自从孩子们大了以后,二老爷每逢与良二夫人同床那都是应付了事,再加上女人比男人老得快,哪怕良二夫人费尽心机的保养,也保养不了真实的身体,在床笫之事上绝对竞争不过脸不如她,但要年轻许多的阮姨娘。
奇葩二老爷虽然不把姨娘当回事,但养条□□子一长都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再加上阮姨娘睡起来还不错,自然防着良二夫人下毒手。而良二夫人铲除不了阮姨娘,那就只好拿她的女儿开刀。
亲手为她的女儿促成一门“极好”的令人无从挑剔的亲事。
殊不知阮姨娘才是比窦娥还冤呀!二老爷要睡她,她还能说不吗?可是睡完之后,这个男人竟提上裤子拔腿就走,哪里还管她那无辜的女儿!
阮姨娘哭着去慈霁堂给良二夫人跪了一天,晚上还得伺候她洗脚,为她捶腿,被作践的跟条狗没啥区别,可是即便如此,良二夫人依然将她女儿的庚帖交给了平定侯府。
那天晚上,卢氏捏着阮姨娘下巴,和和气气道:“你不就是爱抢男人吗?那我就让你抢个够,让你女儿也抢个够。”
阮姨娘还能说啥,只能哭着一个劲磕头一个劲求饶,并发毒誓只要良二夫人回心转意,她现在就去绞了头发做居士。
这个毒誓总算令良二夫人的神情有所松动。董妈妈却呵斥阮姨娘:若真有这份心何必还来这里惺惺作态,有本事现在就去绞了,那夫人自然也信了你这份心!
好一顿棒喝!
阮姨娘哭着回到小跨院,一想到女儿将来要给人做妾,重复她这种日子,纵使再不甘也只好拿起剪刀绞了那一头如云的鬓发,谁知才绞一半二老爷便回来,跟良二夫人大吵一架,还骂她没用,也不管她是不是真要做居士,照样睡。
二老爷说:你爱做啥就做啥,纵使剃秃了老爷我也去佛堂睡你个底朝天。
睡……睡……啥朝天?
这还是那个斯斯文文又儒雅的二老爷吗?阮姨娘自是羞辱难当,哭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