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君雁感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住,回过头颅便见到清脂对她摇头,然后桑家之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有人带着诧异,也有人冷漠相对,更多的人全部都是一脸的漠然,那种冷漠仿佛在场所有人都是无关之人一样。
诗君雁这才意识到她并非桑家之人,无需参加桑家的家族会议,清脂示意她离开,诗君雁微微颔首,跟在清脂的身后,难怪桑落会让清脂回来,是避免她触犯桑家的族规吧。
远远的诗君雁似乎感觉到身后一道若有似无的眼神,回过头颅却见桑落坐在最高的位置薄唇轻启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眸是一贯的清冷,根本没有看她的方向,是自己的错觉吧,桑落岂会看她。只是那样的桑落,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比九重天还要远,他就坐在那里,蹙眉轻谈,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他如同王者一样居高临下,分明是淡笑的面容,却透着冷,透着凉,透着深入骨髓的孤独。孤独到无人能够触碰,好似他是天地间唯一的王者,便该那样高高在上,旁若无人,因为无人有资格与他比肩而立。
“四少……”清脂推了一把诗君雁,诗君雁勾唇浅笑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唇角微微勾起,再是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安顺的跟在清脂的身后。
直到诗君雁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后,桑落原本清冷的眸子愈发的冰冷疏离,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了去,只剩下波澜不惊的平静,平静到好似静如死水的湖面,即便外面狂风暴雨也掀不起任何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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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卿是佳第人(30)
桑家处处透着庄严古朴沉闷的气息,即便艳阳高照,此刻像是被遗忘在艳阳之外,那股枯木腐朽的气息萦绕不断,这里如同一个被诅咒千百年的老宅,阴霾,晦暗,那是一种肉眼看不到黑暗,让诗君雁浑身都觉得不舒畅。舒骺豞匫肉眼透家。
正欲对清脂说不回房四处逛逛,却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所吸引,熟悉的琴律让诗君雁心中狠狠一颤,那是三姐的琴声,她以往最爱与三姐琴箫合奏,最爱给三姐伴奏,三姐的琴声她最清楚,那就是三姐长弹奏的曲调,那样感觉,那种旋律,虽然多了几丝悲伤和绝望,可是诗君雁依旧听得清楚,几乎是被那琴声牵引,快速朝着琴声发出来的方向而去。
清脂见诗君雁失魂落魄的突然朝着回廊跑去顿时一愣,转而快速跟了上去,那是夜妾居住的小屋,族长回族的那一日,桑家送出去的夜妾方才有资格回府,却只是回府,却没有资格见族长。
“三姐姐,你弹得真好听。”清脆的女声带着咯咯的笑声低低的响起。
记忆回转,诗君雁仿佛忆及到当初的自己,三姐,你弹的真好听,出现在面前却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容,弹琴的女子,诗君雁直觉的认为自己仿佛看到了人间艳色,便觉得眼前所有的阴霾,所有的黑暗都被那样一张倾城倾国的面容驱散,她都要感叹世界上怎么会如此漂亮的女子,一袭艳红的衣袍,端坐在古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即便面容冷漠,依旧冷艳无双,纤细的眉,纤细的眼,妖媚上挑的唇角,不笑,依旧动人心魂,诗君雁想那样的女子若然回眸一笑,必然倾尽天下所有的艳色。
而坐在她身边的女子一袭水绿色轻纱,面容娟秀可爱,圆圆的大眼睛,虽不及那红衣女子艳色无双,却似漂亮的水晶娃娃,干净漂亮精致。一笑,仿佛带着所有的艳阳高照,灿烂至极。
不是,不是三姐,只是相似罢了,三姐的琴声不似这个女子这般哀伤绝望,三姐向来温软善良,琴声中岂会有如此深浓的恨意和杀意,即便掩藏的极深,对于深谙乐理的人来说并不难听出来。
“四少,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清脂追上来朝着诗君雁比划道。
“欣赏人间绝色。”诗君雁淡淡的开口,背靠在两柱之上,背对着那两个绝色女子而立,即便不是三姐,这熟悉的琴律已经够她觉得温暖了,三姐是她成长中最温软的存在,三姐,你现在好不好,你没死对不对,我不相信你死了,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凝望着树丛间透出来的斑驳光点,她没有时间耽搁了。只是,她能怎么办,有桑落在,她一点机会都没有。而且她似乎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竟然会越来越心疼那个人,那个人啊,怎么会需要他人的心疼,真是自作多情,三姐,我没有做过女子,若然是你的话,定然可以告诉我,我的心乱,我的心疼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喜欢,是吗。
“红衣女子是花妾三儿,绿衣女子是花妾小十一,花妾三儿很美吧,她是所有夜妾中最美的女子,曾是桑家人。”清脂简单的介绍道。
“美得好似世间最灼艳的一团火。”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夜妾啊,真漂亮,漂亮的好似要敛尽世间的色泽,那样惊心动魄的美,即便那女子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都美得勾魂夺魄,那样的美丽她曾经只看到过一次,那是多年前凌王殷秀初次来诗家时,便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男人,那样的美世间哪里有女子匹配的上。诗君雁摇了摇头,她竟然还有心情去想这些无关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三姐,只是一首曲调相似罢了,三姐早已……诗君雁微微眯起,将眼眸里浓稠痛意和恨意敛了去,她身为诗家人都做了什么,家族遭难,家人生死不明,她却在这里苟且偷生,爹爹的心思,爹爹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二哥送她走,那么多诗家人的性命。她怎么能妥协,她必须回去,她的三姐那样脆弱,需要她保护她,无论生死,她都要再见一次她的三姐。
“四少,这里平常不准人人进入,我们赶快走吧,桑家老宅规矩颇多,若然让人见了会招惹闲话。”清脂缓慢的比划道,显然是为了让诗君雁看的明白。
“恩……”诗君雁微微勾了勾唇,等到再次睁开眸子时眼眸只剩下波澜不惊的平静,好似方才一瞬间的冰冷和恨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清脂见状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诗君雁拂开被风撩起的发丝,如同慵懒富贵的猫儿缓步而行,越是远离那琴声便觉得心口揪疼的厉害,好似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次回过头颅,依旧是那艳红的衣袍,女子绝色倾城的冷艳,诗君雁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是思念所致么,是不是三姐也如她想她那样想着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这种熟悉会让她疯狂,疯狂到按捺不住想要马上回到沧祁。
在诗君雁转身的瞬间琴弦崩断的声音分外的清脆。wx31。
“三儿姐姐怎么了?”绿衣女子一把抓住那红衣女子受伤的小手,看着那冒出的血珠眼眸里尽是担忧的色泽。
“好似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了。”红衣女子只是喃喃的开口,看都未看一眼那崩断的琴弦,拂开绿衣女子的手站直了身躯,眼眸望着诗君雁离开的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