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军营之地并不允许有女子存在……”诗君翼为难的开口,却见那女子目光盈盈,澄净的眸光间尽是波光潋滟的泪光,那样的目光软软的带着几分哀求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针毡一样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置的好,明知道自己该厉色拒绝,可是那女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孩,又被自己手下掳来,他若是不管,她岂不是与死无异,诗君翼一向做事敢作敢当,如何也不会丢下如此一个弱女子与不顾。
“最多我扮作男子,或许躲在帐篷中不出来即可。”寒远素期期弱弱的开口。15401152
诗君翼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他本是中规中矩之人,军规军纪他向来看得比命还要重要,自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如此,何况生为将军他更是以身作则,二十几年的墨守陈规让他自己先破了,不纠结才怪。
“几日都不行么?”寒远素眼眸微微弯起,那模样好似要哭出来一样,女子如水,何况寒远素本就生的江南水乡,此刻那水融化将诗君翼溺在其中,诗君翼只觉得后背生凉,浑身都被凉水浸在其中,那拒绝的话语如何都说不出来,可是若是答应,他又觉得像是身上的血肉连根带骨的被人拔起生生的疼。
“不行么?”寒远素声音压得很低,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这个男人不能逼得太急了,急了他就跑了,片刻之后寒远素又抬起头颅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我该不会那么倒霉的。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同别人说的。”
“姑娘,你家人叫什么名字。”诗君翼叹了口气,说到底此事他脱不了干系,若是置之不理,与畜生何异。
寒远素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诗君翼如此快便改变了主意。
诗君翼假装镇定的咳嗽了几声,“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尽快找到姑娘的父母。”
“多谢将军大人。”寒远素几乎喜极而泣,顿时朝着诗君翼盈盈一拜,心底却快速思索着要报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诗君翼竟然真的上了心还要帮她找失散的父母,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随意说了两个名字。
诗君翼微微颔首,如同下了莫大的决定一样,“在没有找到姑娘父母之前,只有委屈姑娘暂时居住此地,我会尽快让人寻到。”
见诗君翼满脸懊恼却口气坚定的模样寒远素蓦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逼人太甚,一看诗君翼就是那种规矩大与天中规中矩之人,如今却要为了一个陌生之人破了自己守了一辈子的规矩,当真是有些为难了,不过若不如此,她哪里能够留下来。“多谢将军……”寒远素超这诗君翼盈盈一笑,那笑容好似三月春风吹拂脸面,又似初冬的暖阳照射在冰冷,又柔又软,诗君翼这时才算是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除了自家妹妹他常年在军营几乎没有与年轻女子对视过,当下那种浑身不自在的僵硬之感又浮现了上来,脑海中甚至闪过那女子白希的肩头,心底暗暗怒骂自己思想龌龊,一面用强大的理智将那一幕从脑海中赶出。微微侧过头颅不敢再对视寒远素的眸子。“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帐篷歇息,因为没有多余的帐篷,姑娘只能睡我的帐篷了。”
“好……”寒远素乖巧的点了点头。去哪处总德。12cxg。
“得罪了……”诗君翼抱了抱拳,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然后拦腰寒远素抱起,鬼魅般的身子瞬间入了不远处的帐篷,幸好议事的帐篷与他睡的地方很近,否则还真的难以避免被人发现。入了帐篷,诗君翼便立马松了手,高大的身子离寒远素好几步远,那避嫌的模样让寒远素几乎淡笑出声,哪里有男子如此憨厚有礼。
“姑娘早些休息,细事我们明日再谈。”诗君翼不想再待下去,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女子清幽的浅香,脑海中快速闪过那女子浅笑盈盈的模样,当下转身便欲离去。
寒远素强忍着笑意朝着诗君翼福了福身,在诗君翼掀开帐篷的一瞬间低低的开口,“将军,先前的事情我是开玩笑的,灯光又暗,我又穿了衣物想必将军什么也没有看到吧。”
诗君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底却升起一股透心的凉意,好不容易屏去的旖旎画面再次涌了上来,女子面若桃花,浅笑盈盈,肌肤白希,刚一升起,那股深深的自责和罪恶感随之而来,自小诗静轩便教导,男子当为君子,而正人君子其中一条,就是洁身自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更别提是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在军营,虽然不少军营也有供士兵发泄的艺妓,可是诗君翼一向注重军营纪律,决不允许娼淫之事存在,他分明是看到了,又不愿意承认,还要人家姑娘自己开口。诗君翼顿时被一股莫大的羞耻与自责包裹,心底暗暗发誓定要快点找到人家姑娘的家人,也好抵消些他的过错。人家姑娘是个善良的姑娘,倒是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做了那般不堪之事,“是……是……”诗君翼声音堵的厉害,甚至都不敢再回头对上寒远素澄净的眸子,几乎是挤出两个字,然后便狼狈的落荒而逃。
诗君翼走后寒远素便笑得不行,整个人笑倒在床榻之上,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内心太坏了,竟然欺负了一个纯良的男人,诗君翼别看威武严肃,一身凌然正气,内心纯白的跟黄花闺女一样,她竟是仗着人家的责任心狠狠的欺负欺骗了诗君翼一把。原本被掳来的满腔怒意顿时散了去,脑海中回放着诗君翼因为懊恼紧张而绷紧身体的模样,整个身子蜷入被窝之内,又是一阵大笑。
再说诗君翼落荒而逃的出了帐篷,路上碰到赵琪和漳龙时脸都黑了,不明所以的赵琪和漳龙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诗君翼发配去押送军粮。诗君翼回到议事的帐篷,一宿无眠,等不及第二日清晨便招来心腹派去寻找和田村逃窜的村民,他哪里知晓他此刻认为善良单纯的姑娘,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背着他做了多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希望大家会喜欢,嘿嘿~~
☆、第三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3)
寒远素许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见是陌生的环境,还反映了半天才意识过来,昨夜里并未点灯,倒是没有细看这房间的布局,虽然乃是将军的帐篷,除了大些倒无任何特别的装潢,纯粹的男子房间,古朴而又沉闷的黑色格调,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再无其他任何的装饰品,若是硬要说装饰的话便是壁上悬挂着的几柄名刀,显然都有了些岁月,刀鞘有些磨损,可是那股隶属与好刀独有的寒气却丝毫不减。舒殢殩獍
远素未过篷。寒远素对刀略有研究,本想走近看清楚些,却听得帐篷外低沉的嗓音。“姑娘,是否起身了。”那嗓音压得极低,似乎怕被人听见。
那是诗君翼的声音,想来是听到她的脚步声方才出声询问,寒远素身上还裹着昨夜里诗君翼的披风,倒不能不穿衣物,北陵虽然民风较之于沧祁还开放很多,倒也没有衣不蔽体见人的洒脱,当下打开诗君翼的衣柜,果然如她所料,一色的黑色灰色青色等单色的衣物,如同诗君翼的人一样沉闷严厉,寒远素随意拿了一件青色的衣服,她虽然不矮,在女子中算是高挑,但是较之诗君翼的高大自是显得娇小不已,衣服裹在身上又长又大,不过也由不得她挑剔,用腰带绑了下,一头发丝也随意的绑在身后,本来想找面镜子,不过见并无梳妆台,想来诗君翼房中也不会有这种东西,见没有任何不端庄之处方才低低的开口,“可以了。”她可不希望诗君翼认为她轻佻,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一本正经之人,定是不会喜欢轻浮的女子。
诗君翼进来的时候微微一愣,见自己的衣服紧紧地包裹住那女子娇小的身子,不由得忆及昨夜里那暧昧的一幕,浑身那种犹如针毡的感觉又浮现了上来,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女子身上的暖,顿时微微屈起拇指在手心里轻轻摩挲,似乎想要将那种酥麻拭去,眉目微微眯起,强大的意志将心底不该存在的思想抹干净。“姑娘饿了吧,军营中都是粗粮,不知道姑娘是否吃的习惯。”诗君翼一手端着洗漱之物,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膳食,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
寒远素低低道了声谢,简单梳洗了下方才坐下开始吃早膳,果然如同诗君翼所说粗粮又干又硬,虽然有热粥可以就着吞咽,可是本就是白粥水又未放糖,淡然无味,吃在嘴里尽是如同磨砂一样卡的喉咙有些疼,她虽然不挑食,可是毕竟身份尊贵,吃的都是讲究之物,头一遭吃这样的东西会觉得难以下咽也是正常,若不是眼前的诗君翼眸中看不到任何狭隘之色,她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也不是很难吃。”寒远素挤出一抹灿烂的浅笑,一口口索然无味的咽着口中之物。
诗君翼此时更加肯定眼前的女子心善,分明难以下咽却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本来想起身离去,顿了顿又低低的开口,“过几日会好些。”
“没关系,能够吃饱就行。”寒远素脸上的笑意灿烂了几丝,倒是一脸的真诚,战乱四起,早已听闻诗君翼经常用军粮赈灾,难怪这营中食物如此之差。她北陵与诗君翼相较实在差了太多,回去之后定然要和父皇建议,天下太平才是立国治安之本。
见那女子是真的喜欢,诗君翼顿时勾了勾唇,“你家人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想必过些时日便会有结果,姑娘无需太焦急。”
寒远素此时正在喝粥,见诗君翼一脸正经的和自己说此事顿时一口粥卡在喉咙口,呛得不行,眼泪都出来了,诗君翼倒了杯水递给寒远素,寒远素喝了口方才好受些,卷起袖角擦了擦眼眶的泪水,一并掩去眸眼里的其他情绪对着诗君翼露出一抹感激的浅笑,“将军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