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急躁地说:“你来呀!”见世民仍是不动,便劈面一剑刺向世民。
世民急忙以剑鞘挡住,急切地问:“大哥,到底为什么呀?”建成又刺一剑,世民一边仍以剑鞘招架,一边急呼:“大哥!大哥!你我兄弟怎能以刀枪相向!”
建成不理世民,只是连连刺来。世民左右腾挪躲闪着,始终不拔剑出鞘。
终于,一剑挑破了世民肩部衣服。世民看看肩膀,再也压不住火性,抽出宝剑,二人相斗起来。一时之间,寒光闪闪,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家将李青闻声赶来,一见这个场面,顿时大惊失色,忙跑过去劝阻道:“二位公子,千万住手!”不料,斗得兴起的兄弟二人不但不理他,反而险些刺中他。他看难以拦阻,急忙跑去找人。
建成与世民愈斗愈烈,一剑快似一剑,银光飞舞。静夜中,两剑相击,迸闪出点点火花。这时,李青搬来了窦姨娘。
姨娘边跑边喊:“快住手!快住手!”并不顾安危闯入他们的格斗圈中。世民急忙撤剑入鞘,建成也一跃跳开。
“你们……你们是想让姨娘死,还……还是让姨娘活?”窦姨娘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气咻咻地断喝。
建成和世民低头不语。
窦姨娘伤感地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个姨娘……为什么要留在你们李家呀!你们的娘……在临终时仍然放心不下你们,担心你们兄弟不和,逞强争胜……临终时拉住我的手,要我答应照顾你们……所以,我耗尽了青春,留在了李家,没日没夜为你们操心。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们长大成人以后竟手足相残,全无一点兄弟情义。你们想过没有,天下的贩夫走卒都懂得保国为忠,事亲为孝,友爱为仁。你们出自官宦之家,兄弟间却连一二点儿情义都不讲,以剑相向,将来谁还能指望你们尽忠、尽孝、行仁呢?”
说着说着,窦姨娘已泪流满面。建成与世民都愧疚地低垂着头。急急赶来的李渊见此情景,禁不住长叹一声。
世民慢慢地跪了下去:“孩儿不孝,伤透了姨娘的心,罪该万死!”
建成气犹未消:“我问你,为什么你一个猎物也没打到,你不是存心让我难堪?”
“你听我说,”窦姨娘用手扶着建成的肩头,“那是你二弟看见了那些饥民好可怜,都快饿死了,才把那些猎物送给饥民充饥的。”
“什么?”建成还不相信。
世民点点头:“大哥,因为那些饥民实在太饿了,看见什么食物都抢。我于心不忍,就把猎物给他们了。”
建成心有所动:“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世民委屈地:“我说出来,像是无理地同大哥争那把弓!”
建成愣愣地看看世民,使劲以拳捶胸:“我,我还算个什么兄长啊?世民,你原谅我吧。不然,你狠狠打我几拳。”
“大哥,事情不能全怪你一个人,也怪我不能坦诚地明说!”世民十分诚恳。
建成一把拉住世民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见建成与世民兄弟和好,站在一边的李渊十分兴奋,李家的后代有望啊!
窦姨娘也面露喜色,会心地笑了。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下去。
这一日,李渊带着三位公子在园中散步,自从争夺宝弓的风波平息之后,三兄弟的关系倒似乎亲密了许多。只是世民常常以他的聪明才智博得父亲夸奖时,建成、元吉便会有意无意地表现出不满。世民每每因此烦恼,除了窦姨娘,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倾诉。李渊对此毫无察觉。
此时,李渊竟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边走边向后面紧随的儿子们训话:“什么叫兄弟之情呀,你们三个说说看,……所谓家和万事兴呀……”
建成、世民、元吉三人跟在李渊身后,却只顾你推我拥地打闹嬉戏,根本没听见父亲在讲什么。建成、元吉互相一使眼色,突然发招,分别踩住了世民的左右两只脚。世民一惊,随即明白两人用意,就势两手推向两人胸前,乘他俩躲避之机脚下一旋,抽身跃出。建成、元吉追上,向世民双肩抓去,世民向后倒下,躲过这一抓。二人见有机可乘,各起一脚踢来,世民以两臂相挡,一双腿却出奇不意同时在二人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二人一跃跳开,落地方觉不对劲儿,低头一看,各人脚上均少了一只鞋。回头再看世民,他已从容地从地上翻起,双手举着两只鞋,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建成、元吉相视一眼,同时向世民追去。世民顽皮一笑,腾挪躲闪,二人一时无计可施。走在前面的李渊终于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严厉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急忙挤在一起,互相掩饰,异口同声地回答:“练功!”
李渊不满地看看三人:“练功?为父在训话,你们练得什么功呀!”
三人相视一笑,高声重复:“没错,是练功!”
等李渊转过身去,三人低头细看,建成、元吉的鞋子竟穿反了,又不免一阵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