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一声叹息,听起来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他开着这辆捷达出租车,优哉游哉的在龙城市夜来的街道上绕来绕去。窗外的夜景路灯都大相径庭,看了一会儿外面倒也觉得无聊。就在我晕头转向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看起来并不太大的木屋,就连招牌也是木头的。霓虹灯围成的闪字在西部牛仔门的合页上幽幽着闪着冷光,看起来醒目却又不刺眼。
那霓虹灯上的的字歪歪扭扭,可是辨读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孟浩然酒吧。
“你们要找的就是这里了,车费打表,二十五。”司机师傅打开车厢内灯望眼欲穿的盯着冷柯掏着钱包的手。
“谢谢,我给你五十,然后请你进来再和我们喝个酒,别多想,我做这一切只为了离开的时候能继续坐你的车,而不用在这寒冷的冬天路边再等上半天。”
那司机师傅看了看孟浩然酒吧看似宁静的招牌,忙不迭的摇头:“不了不了,我开车的不能喝酒,你给那五十有这个功夫我自己再拉几个人就有了。没事,酒吧附近车很好打。”
这古道热肠的司机走了以后,冷柯正色掂量起这孟浩然酒吧来。
他看了看酒吧的周围,从羽绒服的内兜里摸出一个鹅卵石来。
只见他用手虚空对着酒吧大门比比划划,似乎在划分什么坐标一般。最后他停下了动作,快走两步,把鹅卵石放在门边,便招呼我与他一道进来这孟浩然酒吧,一起去体会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让那个司机那么忌惮。
一推门进去,一股好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门口站着两个真人等高的牛仔塑料模型,拿着枪指着门口,把刚步入这五光十色目不暇接的我给小小的吓了一下。
这是一家暖色系的酒吧,角落里不时的坐着三两成群的红男绿女低着头喝酒聊天。就在我们进门走向吧台的时候,就有一个男的拉着一个喝的不省人事的姑娘走进旁边的一个包厢里。
“两杯中国马丁尼,加橄榄,谢谢。”酒吧里的暖气很足,冷柯脱下外面的棉衣,露出里面合身的线衣,对那帅气优雅的调酒师说。
调酒师答应一声便开始将各种酒料按照比例混在一起,我偷偷问冷柯:“冷柯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你?”
冷柯狡黠的低下头,轻声回答:“从我打定主意要来龙城的那一刻起。来吧,这混着中国高粱酒和涩苦艾酒的混血儿喝起来口感锐利,会让你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我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果然是辛辣无比。
“呵呵,那好。”冷柯也低下头开始品尝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鸡尾酒去了。
“冷柯,你不会有这么好的雅兴带着我来这大老远的喝酒吧,你是怎么想的?”我看到他喝酒的时候眼睛乱飘,一定是在打着什么算盘。看到他这样,我内心不安极了:“我可告诉你,这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界,而且我们自保的装备又没到位。你要是轻举妄动,会出篓子的!”
冷柯笑道:“哼哼,放心。与其亲自以身犯险两败俱伤,还不如驱虎吞狼,坐收渔利。刚才我放的那块石头,你可知有什么玄机?”
“是什么?”
“那是从玄心湖中捞出来的一块阴寒水石。那玄心湖中本来淹死了不少冒失鬼,特别是穿着红衣的于磊自杀以后,那湖水的阴气更甚。利用这沾满了阴气的石头,我这里以水石为阵眼,布了个诛心阵。举凡是阵中之人,无形之中都会受到这阴寒水石不良信息的影响,脾气变得特别暴躁。”
我还没插上话,就听见旁边打听传来玻璃被打破的声音。我和冷柯从吧台上站起来看向声源,一个男的用被打碎只剩下一半啤酒瓶子指着另一个女子,嘴里粗声粗气的骂道:“妈了个逼的,你这个婊子!老子对你这么好,你他妈的跟别的男人胡搞!?我今天不弄死你!”
“不用担心,那啤酒瓶子是砸在了酒吧木桌上才碎的,跟那女子没有关系。”冷柯安慰我。
那女子旁边还有几个男的,留着贴头皮的毛寸头,看到女子被打大呼小叫的向着拿玻璃瓶的男子就涌了过去。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一个男的怎么能敌得过那么多人。一时间拳脚起飞,这脾气暴躁的男人吃了亏,抱着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其中一个打的最狠的人厉声道:“我干你马的!老子云龙这辈子他喵的(文明起见,以谐音字代替~)最烦动女人的,还有敢在老子地盘上闹事的。现在你两项都占全了,打你是替你妈教育你!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龙城市,老子绝对就剁了你!”
打人的那几个人见这男人躺在地上不动了,也懒得理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坐着喝酒抽烟。而被骂的女子狼狈的收拾下自己的小包,逃也似的离开酒吧。
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见打他的人都停下了攻击,缓缓的坐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他说话的声音细若蚊声,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得到,不过我还是用唇语读懂了他想表达的含义:“操你们娘!老子不弄平了孟浩然酒吧老子就跟你姓!!干!”
“看吧,麻烦确实来了吧。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先摸摸这个城市里黑帮的底子。”
“好,你的这个意见我是赞同。不过你居然用一块石头就……”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块石头本来没有这么大的功效,可是酒吧这种地方本来就龙蛇混杂,人和人的恩怨情仇又纠葛不清,想要找个借口离间一下他们还真不是难事。”
正在冷柯说话间,那被打倒在地的男子擦了擦脸上混着酒精的血水,气冲冲的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跑出了酒吧。那几个打他的男子见这人跑了,也没多想,继续坐在原地喝酒。
“那些人就是孟浩然酒吧看场子的小弟吧。”冷柯继续喝着马丁尼,看到服务生飞快的过去收拾起被酒瓶子砸坏的桌子,努努嘴道:“啧啧,你看这麻利儿的身手和临危不惧的样子,显然也是受过训练的。看来这酒吧打架斗殴的次数还真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