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有没睡着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快睡着了。
☆、噩梦
我在做梦,虽然身在梦境当中,我也仍能识别这一点。
我梦到自己置身于一个破烂不堪的小茅屋里,泥土地面上有许多老鼠和蟑螂跑来跑去,四周阴暗而潮湿,三条腿的桌子上有许多小小的蘑菇,凳子的裂缝当中有黑色的木耳和绿色的霉菌,在我对面一米多远处,一具干尸正在把自己的小腿骨卸下来,然后又装回来,间或握在手里挥舞几下,就这么玩耍,好像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
我问干尸为什么老跟腿骨过不去,它抬起头来,把骷髅模样的面孔对着我,两排黑乎乎的大牙非常刺眼,完全就是一具极端丑陋的干尸。
“你知道吗?鬼子国遭遇十点八级大地震和剧烈的大海啸,死了一千几百万人,著名的AV女优XX和XX不幸遇难,真可惜,她们曾经是我梦里的情爱对象,以及自渎时想象的伴侣,未能一近芳泽却斯人已逝,生命是最遗憾之事莫过于此。”干尸喃喃说。
出乎预料的是,这干尸语调很标准,吐字清晰,声音悦耳,跟电视台播报新闻的人完全一样,如果不看其面孔,简直就会觉得在听电视。
梦里的我被干尸悲凉的情绪所感染,不禁有些悲伤,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干尸:“你的股票完蛋了,趴在跌停上都卖不掉,接下来不知还会有多少个跌停板。”
梦里的我困惑地想,自己手头的股票数量很少,那点儿财产就算被腰斩两次也算不上大事件。
干尸又说:“别以为距离地震中心很遥远就没事,没准明天出门就让流弹打死。”
我:“怎么才安全?请指教。”
干尸:“去山里森林茂密的地方躲着,别让人看到,或许能够保住性命。”
我:“在树林里吃什么喝什么,如何睡觉?我又不是深山大野人。”
干尸:“不想活了也由得你去,那是你的选择。”
我:“胡扯些什么,真没劲。”
干尸:“我饿了,反正你也不怎么在乎生命,不如让我吃了你。”
我站起来,握紧拳头做出防卫的架势,同时心想要如何才能赶紧醒来,摆脱这个荒谬而恐怖的梦境。
干尸挥动两只像细柴棒一样的胳膊,张牙舞爪扑过来,我由于惊恐而开始大叫。
在梦境消逝的同时,我感觉到一双温暖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伴随着一些很好闻的味道,半迷糊状态中,我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近在眼前,可以感觉她的呼吸。
☆、瞬间永恒
是东方小梦在安慰我,抚摸我,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关于噩梦的残存记忆迅速逝去,那个阴森潮湿的小茅屋和恐怖的干尸一点也没剩下,干干净净地消失了,不复存在。
她温柔地念叨:“乖,别怕,有我在呢。”
从紧张的喘息到满腔热情,这个过程我只用了大概三秒钟。
我张开双臂拥抱了她,这个动作源于三分本能,七分主动。
隔着睡衣,我的手仍能感觉到她背部肌肉的柔软和温热,肌肤的弹性。
由于她站着而我坐着,这样的姿态显得很暧昧,我的额头挨到了她的胸前,而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发梢垂到我的脖子附近。
多么美好而幸福的一刻,我真诚希望,此时宇宙爆炸,时光停止流逝,让我和她保持现状,让这一瞬间永久滞留,成为永恒。
她轻轻拍打我的肩膀和背,就像慈母对待孩子那样,然后慢慢起身。
她的手仍旧停留在我头顶,深沉无边的双眸中闪烁着笑意,用梦幻一般语调轻声问:“做可怕的梦了台下?”
我:“嗯,梦到了很糟糕的东西,一具恐怖的干尸,它扑过来,想咬我,吃我的肉。”
她:“梦醒了,就没事了,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轻松?”
我:“是啊,感觉挺好。”
她:“估计不会有事了,你到旁边的房间里睡吧,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呢。”
我:“还是在这里吧。”
没能说出口的话是——这里距离你更近。
我希望能够永远守候着她,就算一辈子在躺椅里睡觉都愿意。
有了她的安慰和抚爱,噩梦不再可怕,而是变成了某种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