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新回国一周多,几乎每分每秒都想用到极致。
但其实公司已经上了正轨,伙计众多,其中不乏能力出众者,G市有文娟,海市有李霖娜娜这群可靠的伙伴,再者雯雯又是亲人,能帮她监督一切,实在没什么太可操心的。
临走前她专程去见了李婉晴和媛媛,母女俩现在正式搬到大院住了,方悦棠每个周末会来探视一次。钱效云对外宣称是方便女儿念研究生,但究竟如何,旁人未必不知道,只不明说罢了。
媛媛对父母正式分居这件事接受得比大人们预期得更快,她在企鹅上跟余自新说过,从几年前也是这样,她不明白现在和从前有哪里不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显妈妈比从前快乐了,可为什么外婆还会时不时掉眼泪,生闷气。
李婉晴现在又跟侄子是校友了,大院里的邻居们有时会开玩笑,但她不仅不在意,每次有人这么说她都笑。这一年来简直是她最近十年里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除了研究生的学业,去年六月从韩国回来后,她和金姐认真谈过,入学后,由她牵线,仙姬和大学实验室、海市日化厂三方合作研发新产品。
仙姬准备今年开一个新系列,暂名“太后”。听名字就知道了,是贵妇护肤品中的贵妇,全线以《御香缥缈录》中慈禧太后的养颜方为灵感基础,辅以现代科技精心制作。除了海市日化厂,可能还要在韩国做一些外包。差距是客观存在的,正视自己的不足,学习别人的长处,才能走得更远。
李婉晴说起这些神采奕奕,余自新看着她笑,“婉晴姐,我说句实话,你现在比我几年前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年轻呢。”
李婉晴笑了,其实她自己也发现了。几年前的她,松弛,疲惫,颓丧,毫无生命力,现在,全都变了。
她还是一周去三次健身房,练皮拉提,举铁,体重比原先还重了,可是腰身紧了几厘米,为什么?五公斤重的肌肉和五公斤的脂肪哪个占地大呀?
她端详余自新,“你这次回来,也不一样了。变漂亮。”
余自新笑,“嗯。我恋爱了。”她正式宣布,“我和秦语在交往。排他性的。”
李婉晴暗暗吃惊。秦先生?当初去巴黎时带小余去美术馆的秦先生?人是很英俊帅气,可是比小余大至少十岁吧?
她怔了怔微笑,“恭喜。”随即又想到,哎呀,英琪这下怕是要难过好久。这孩子去年从欧洲回来,精神和过去都不一样了。一听说小余回来了,喜色都藏不住。这下,怕是要空欢喜一场。
李婉晴忽然醒悟,唉,小余这么郑重其事告诉她,恐怕就是想让她知会李英琪。
翌日余自新飞回巴黎。
秦语接她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她睡了几个小时又爬起来。学校今天正式开学,第一节课就是她最怕又最服气那位老师的,万万不敢缺课。
秦语送她去学校,开车门扶她出来,见她睡眼惺忪,忍不住摸摸她脑袋,又塞给她一个胖乎乎的保温杯,“记得喝。”
余自新懵懵走去课室,打开保温杯,里面是红枣桂圆茶,还放了一丁点陈皮,暖暖的,一点不烫嘴,喝一口,甜到心里。
凯特见她这样子,挑挑眉笑,“哟。你浑身散发恋爱的酸臭味!怎么回事?”
余自新只对她笑。
余自新回巴黎一周后,G市宣布发现新型感冒,中央的专家组也来调查了。
G市电视台一姐朱姐家里有亲戚在G市军区总后医院,悄悄告诉亲友,从顺德、清河来的病人就住在总后医院,之前看过他们的医生护士也有被传染的,大家小心吧!
朱姐和宋诗远关系好,又悄悄告诉她。
宋诗远一听吓得背后直冒冷汗,她和大姐,还有金姐,原先都觉得小妹是小题大做了,现在可不敢再大意了。
金姐赶紧跟手下开会,怎么办?
暂缓北上的计划,零售业肯定会受打击,提前跟日化厂减第二季度的订单……还有什么?啊啊——美容院和专为明星服务的会所!还有香港的买手店、健身房。这病要是能传染,美容院健身房哪里还有人敢去?
金姐还有好几间酒楼酒店,原本还打算跟TR合作,在海南建个度假村,地点都看好了,三面环海,沙滩雪白,一面沙滩长着高高的仙人掌,大树一样,开艳粉色花朵,果实也是一样颜色,浑身长缝衣针那么粗的刺,不怕有人偷窥,最适合明星要人了。这下计划怕是全要推迟。
办妥了这些,金姐打电话给余自新,“妹妹,好难哦。”今年怕是要蚀本。不知道疫情会持续多久,八月的妙手花容大奖赛今年还能开么?她都跟田欣说好当嘉宾了。
余自新安慰金姐,“总不会比97、98年金融危机更难。”这次疫情跟后来的比破坏性还算有限,到了五六月时就结束了。
谁知她一句无心的话提醒到金姐,她兴奋起来,“妹妹头,你说香港房价可会再跌?股市好不好抄底?”
余自新喷笑,“阿姐,你有这心思永远能赚钱。现在先收收心,注意卫生,熬过这一波先。我寄些便携的洗手液给你,让小朋友带到学校用。”
金姐叹气,“还不知学校会不会停课。”
到了春节时,国内似乎没再有什么新疫情发展,国外也不见报道。
秦语看出余自新紧张,可这个时候就算跑回去又能如何?她还有学业要完成,不能功亏一篑,只能多给家人打打电话,互相鼓励。
他每个周末都安排些她从前没接触过的新节目,看歌剧,舞台剧,到跳蚤市场和拍卖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