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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醒?!”低沉的嗓音中透出极度的疑惑与不满,一身玄黑的背影坐在床榻边。
斯文俊秀的判官摸了摸下巴,尴尬的出口:“这…这……?”
桌旁坐着个穿青色罗裙的艳丽女子,她抬起眼角觑了一眼自己嘴拙的相公,玉白的手倒了一杯桂花酒,灌进嘴里,幽幽开口:“八爷,莫急,许是时辰未到。”
“对,对,时辰未到!”判官连连附和,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看到相公的窘相,孟婆再一次倒了一杯酒,喝酒时抬起的衣袖遮住了勾起的嘴角,眼神却是掩不住的哀伤。
迷迷糊糊中,季白醒转过来,他呆愣愣的看着床帏,半晌,抬手摸了摸后背,鞭痕犹在……眨了眨眼:哦,他已经…死了?!
他有些迷茫的转过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正被一只鬼紧紧握在双手中,愣了一下,耳尖一下子染霞!
那是一只俊美的鬼,挺鼻如峰,眉宇修长,墨染的黑眸就那么失神的望着自己。
季白头脑差点不能运转,这不就是他那便宜表哥么?!怎么回事,难道表哥也死了?!
“表,表哥。你怎么也死了?”说着,慢慢起身,向后抽手——
一股大力倏然把他向前一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那人紧紧揽在胸前,脸边是他两纠结在一起的墨黑长发。
季白莫名,旋即皱眉,挣扎,莫不是他那表哥也喜欢自己?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
“小白……”,压抑喃呢声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几不可查的愧疚,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手正在发颤。
那熟悉的声音和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季白的推人的动作一顿,心底莫名有些古怪,但依是遵从身体的本能,双手揽上那人的背。
“哐——”酒杯落到桌上声音打破这静谧的气氛。
“抱歉!!”孟婆暗红的长袖一扬,桌上的酒渍消失匿迹,酒杯落入手中,转身离开。
判官看着那人落寞的背影,眼眸一闪,跟了上去。
叹息声轻得不能再轻:“对不起——”
孟婆轻蔑的弯了弯红唇,细长的眼瞥了判官一下,裙炔翻飞,隐匿在夜色中。
季白唰得睁大双眼,蹙起眉头,迅速地推开洛夜,因为身上的人已经得寸进尺的含住了他的敏感耳尖,他手忙脚乱的起榻,平时里出类拔萃(雾)的好口才不翼而飞,嘴里霹雳巴拉的吐出:“啊,表,表哥,虽然我也喜欢你,但这进度是不是,是不是太快啦!!!”
洛夜将季白表情一明一暗尽收眼底,心里感情澎湃,眼里精光闪烁——
“你终于回来了……”
季白一下子又傻了,脑中噼里啪啦作响,耳朵上刚退下的红晕又升腾起来。
“表…表哥”,季白搜索了半天,始终没感觉自己生前和表哥有过这么一段啊,自己虽然一直很喜欢他,但这同性之恋虽然在现代已经逐渐被社会所接受,可在大夏朝却是禁忌,要是被发现,被人当妖怪烧了都有可能,所以自己自从发现对表哥的特殊感情后就一直龟缩的活着,直到憋屈的死去。
“你不是我表哥。”肯定的语气,这人只是和表哥长相极其相似而已,“你是谁?”
“呵呵。”洛夜右手一展,一个釉色的酒杯凌空飘来,他低下头来,一丝丝墨发斜落到胸前,轻轻晃了晃酒杯,杯中以肉眼可以看清的速度涨满酒,一股浓郁的酒香传来……
季白傻傻的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闻到酒香时,甚至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喉咙。生时因为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对酒的渴望,这酒香气浓烈,色泽纯净透明,定是不同凡响。
洛夜就那么轻轻晃着那杯酒,并没有要喝的打算。突然他抬起头来,墨黑色的眼中映出一张异常俊美的脸庞,那双上挑的眉眼直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酒。
“你叫季白?!”确定的语气,淡淡的口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季白还在盯着那杯酒,闻言猛地抬头,随即又想到这里是地府,知道这也并不为奇。
洛夜终于勾了勾唇:“很好!”
季白莫名其妙的点点头,这是在夸他的名字?!
洛夜起身将酒杯递给了季白,“尝尝。”
“洛夜!”说完旋身坐落到窗柩上,左脚屈起,右脚点地,他定定的凝视了季白一眼,眉宇之间显现出落寞之色,转身跃入黑暗中。
须臾,一阵阴风夹杂着忘川河水的幽凉袭来,随后淡淡的花香飘进,漫天的红色花瓣汇聚到季白手中,一卷卷轴摊开……
“七爷,酉时快到了。”一个小鬼砰砰跳跳的窜到季白的床前,搓着手谄媚的叫。
季白迷糊糊的坐起身,头还有些晕,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