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上臂的肌肉也鼓起来了,这是用上了整条手臂的力量。可对方仍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像是在回味刚才早餐的味道,似乎还用舌头舔了舔牙齿。
黑砫的牙齿咬了起来,这次是用上了内力,力量顿时增加了十倍不止,如此巨力,就算牛胫骨都能捏断,铁手都能捏变形,于烨的手却依旧无好无损。
黑砫颤抖起来。最先是小臂、上臂,接着是肩、脖子。最后是整个头颅,脸颊上的肉涌起阵阵波浪,这还是在他咬紧牙齿的情况下。
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却无法撼动于烨半分。
“咯!”一声轻响突然从黑砫嘴里传出来,在他听来却如炸雷一般,却是一颗臼齿因为太过用力,咬出了裂缝。
“到我了吧?下次记住了,见到老人,要懂得尊敬。”于烨淡淡的说完,只做了一个动作——将大拇指往下压了压。
没有咬牙,没有颤抖,就连手臂上的肌肉都没有鼓起来,仅用了一个拇指下压的动作,就让黑砫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通体红色,长着长毛的蜘蛛突然从墨砫的袖子里钻出来,这是一只捕鸟蛛,有成年人的手巴掌那么大,一口咬在了于烨的虎口上。
湘西蛊门三十多人都同时惊叫起来,裘长老一把将捕鸟蛛扫开,看到于烨的虎口上多了两个小小的红点。
直到黑砫已经痛得翻起白眼,嘴角流涎,掌骨出现了裂痕,于烨这才将手缩回来,看着裘长老轻声问道:“我和他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黑砫“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握着右手手腕惨叫,街对面的几个有闲青年高声起哄起来。
“当然没有,没有……”裘长老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于烨:“这是解毒药,你赶快吃下,晚了就来不及了。”
却见于烨摇了摇头:“这点小毒对我来说就跟喝了口啤酒差不多,过会撒泡尿就出来了,我就想知道你准备处理这件事?”
旁边的红杉立即用稚嫩的声音笑着说道:“驱蛊伤同门,三刀六洞;驱蛊杀同门,万蛊噬体。”
裘长老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痛得坐在地上的黑砫,又看了看于烨,突然计上心来:“你如何证明你是蛊门中人?明明只是个功力深厚的隐门中人,咱们蛊门可没有规矩伤到隐门中人要如何,真伤到了,大家应该拍手叫好!”
佘长老立即气急败坏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天蛊尊,你居然敢说他不是蛊门……”
于烨抬手制止了佘长老,缓缓对裘长老说道:“这样好了,我也不要他三刀六洞什么的,咱们就不管规矩,他用他的蛊咬了我一口,我就用我的蛊咬他一口,这样就算两清了,如何?”
“这……你……”裘长老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如果于烨真拿出了蛊,那他就必定是隐门中人,这是最确凿的证据。
“我也不想用最厉害的蛊物,就用这只小虫子吧。”于烨说着张开右手,刚从玄蛊牌里爬出来的青腰蛊飞到了他的掌心。
裘长老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和刚才的黑砫差不多大,他此时的心情和当初的苏琼差不多,而他的见解又比苏琼要深得多,先伸掌,再飞虫……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精确控蛊吗?一只鸟、一只兽可以通过训练完成这样的动作,可一只虫子。就算真能训练,不等练出来就死了。
“要不,你来让它咬一口好了。我小气得很,被咬了自然是要报复的,放心,我绝不杀人,被咬的人最多以后不能再习武而已。”于烨慢条斯理的说着,青腰蛊伏在他的手掌心,等待命令。
这时旁边的红杉突然拍着手笑起来:“哈。让它咬你吧,你是玉皇大帝,一定不怕的。就算不能习武,你也有仙法。”
滇苗蛊门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裘长老的脸色阴晴不定,回想起自己的话,又想起佘长老对待于烨的态度。莫非……这个年轻人真是天蛊尊?
湘西蛊门也有拜天蛊尊的规矩。但观念没有滇苗蛊门这么强,况且数千年没有出现过的天蛊尊,哪能那么容易就找到,可裘长老和佘长老明争暗斗数十年,很清楚佘长老是个精明的人,没可能认错的。
这时从街对面走过来一个中年人,同样是深色长袍,只不过身后多了件黑布披风。也戴着帽子,直筒型。比湘西蛊门的高一些,比滇苗蛊门的矮一些,看起来像是农家乐里常见的草墩。
这人显然是桂苗蛊门派来接人的弟子了,走过来后先是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的黑砫,又分别对佘长老和裘长老行了礼,说道:“抱歉,来晚了点,各位这是……?”
于烨早就看见他了,在街对面的巷子里躲了老半天,大概是存着让滇苗蛊门和湘西蛊门打起来,桂苗蛊门好收渔翁之利的想法,可眼看两边不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只好出来做和事佬。
红杉唧唧咯咯把事说了一遍,倒也没偏袒于烨,因此湘西蛊门也没人反驳,在听到于烨就是天蛊尊时,这人明显吃了一惊,但不像裘长老那样很没礼貌的打量,只是躬身行礼,显然也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