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黑的眉头皱起,低头盯着看了两眼。
卫姌只觉得他目光有些刺人,赶紧抬起脚,伸手去拿一旁放着的帕子。
桓启忽然蹲下身,他腰间长剑还未卸下,在地上敲出一声脆响,他并未理会,大手一伸,抢先将帕子拿到手里,然后一手拉住了卫姌的脚,为她擦拭。
卫姌羞得满脸通红,“给我,我自己来。”
桓启方才动作全未思考,一时被迷惑了似的,这时才觉得不像样。他一向霸道威严,何时做过这种事,要放下时,心下又不舍。他指腹粗粝,摸着她柔腻肌肤,不自觉地揉了揉。
卫姌脸上红的简直要滴血似的,见他低头就盯着自己的脚看,脚踝敏感,被他手掌罩着,那种感觉极陌生。她顾不上擦干,就要缩脚。
桓启握紧了些,用帕子给她擦干,手指在她小腿上摩挲两下,然后才放开。
卫姌赶紧躲一边去穿袜。
桓启重重吐了口气,转身去了外面,把何翰之叫来训了一顿,说卫姌在里头梳洗的时候,让他在外面看着。何翰之满口答应。
这夜经过这件事后卫姌还有些担忧,晚上睡时惴惴不安。但桓启出去一趟回来照常简单梳洗,吃了几口干粮肉铺,拿出一张牛皮图纸看起来,并没有其他举动。
过了许久,卫姌渐渐犯困,转身背对灯火,很快睡了过去。
桓启抬头朝她背影看了一眼,把灯拿得远一些,看着图纸思索许久,这才熄灯睡觉。
又行路两日,来到漳口,大军扎营在县外,桓启带着人把卫姌送入县城,另还有两个幕僚文书。县城里倒还安宁,此处与北秦相邻,百姓对行军兵不陌生,气氛略有些紧张,却并不慌乱。
桓启将卫姌安置在县南一处宅子,留下侍卫十人,又嘱咐许多话,临走时心里怎么都过不得,趁着旁人不在,低头对着卫姌狠狠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第247章二四六章出兵
他动作又猛又快,卫姌双手拦在胸前,抵住他坚实的胸前,手臂被他身上甲片磨得生疼,也没能阻得了他,她抬脚对准他足尖狠狠跺去。
桓启被踩痛,闷哼一声,稍稍退了半步,见她唇嫣红,双眸之中含着簇怒焰,冷冷看过来。
桓启才尝着点甜头,也没得寸进尺,低笑道:“行了,我这就走了,你看紧门户,若有什么事手边的人不够就找县衙。”说完又盯着她看了两眼,这才带着人飞骑离去。
漳口靠近北面秦地,大军集结之后,此处位于长江以北,自是安全无虞。桓启去往军营路上暗暗思量,倒也不是没想过将卫姌送回江夏,但现在卫申仍在气头上,桓启不免担心自己带兵北上之后,卫申立刻就将卫姌另许了人家。除此之外,还有一桩更要紧的,桓启对卫姌的态度始终有些捉摸不透。思索良久,最后还是把人放在漳口才安心些。
留下十个侍卫早就得了桓启吩咐,为首一人名叫杨昀,早已将院子内外全检查过,此处宅子不大,留着仆役八人,此刻全静静站在院中等候差遣,刚才看见桓启带兵前来,仆役只知道伺候的人来头不小,卫姌点了其中一个看着秀气的婢女,问了几句情况,便让其他仆役各司其职。
她一个人来到院中,在高大平仲树下发了一会儿呆。别看桓启现在好像没有从前那般态度强硬,但对她的看管和安排丝毫不见放松。卫姌抬眼看着树梢才发的鲜嫩绿意,叹息一声,在江陵庄子司马引萱曾劝她看开些,若这次北伐建功,回来之后桓家又将更进一步,桓启执意这门亲事,卫申也难以回绝。卫姌想着过往几次闹翻脸,桓启都是油盐不进手段还越发强硬,着实让人怅惘头疼。
想了许久,卫姌也没能想出个好出路来,只好暂时压下重重心事,先在漳口安置下来。
桓启留在营中整军待发,等待桓温带主力前来。同时沿河水军屯驻。桓温在两个月前已经书信告知徐,豫二州备军相助。桓启这日正操练兵士,一身大汗回到营中,往榻上一坐,亲兵奉上新送来的公务战报,他打开匆匆看了几封,忽然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时何翰之带着幕僚常楷与两个军中将领进营帐中来。常楷是桓启两年前攻打山桑时留下性命,后来见他有几分干才,又了解北地,这次便随军带着来,另外两个将领都是在桓温手上提拔,都是三十不到的年纪,在军中根基不深,一心跟着桓启建业立功。
几人坐定之后,常楷先开口问道:“主公何事烦扰”
他早已认桓启为主,因此口称主公,两个将领跟随桓家多年,在军中仍称呼桓启为将军,私下或可叫声郎君。
桓启将一封战报交给何翰之,让他传给座下几人看。
几人看完,其中一个将领道:“大司马早就定下兵分两路进发,又让徐,豫二州襄助,没想到徐州也要出兵,这是好事,如此水路,襄阳,京口三军齐发,北秦危矣。”
另一个则想的多一些,“徐州护卫京畿,何时多出这样一支兵力”
桓启将另一封军报给众人看,几人这才明白,原来竟是谢家私下练兵,藏在兖州广陵,广陵与京口相邻,若从京口出兵,便可算徐州。常楷看了几眼,与前一份战报结合起来,就知道这背后是谢阀的意思,他所考虑的不仅是兵事,还有其他更多,思考片刻,他道:“谢家欲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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