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嫣然一笑:“好啊。”
我和她走到后花园的蓬莱阁,在亭子里相邻而坐,相谈甚欢。身边的水慕云,语笑嫣然,身姿婀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举手投足都是窈窕淑女的大家风范,和我那迷迷瞪瞪大大咧咧的做派,简直是云泥之别。只有这样温婉美丽的女子才配的上云洲。象我这样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实在是不该妄想。
晚风习习,花香幽幽,眼看月兔东升,我觉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水慕云往蓬莱阁旁边的小石桥走去。远远的,我就看见小桥上站了一个人,芝兰玉树般的立于月下,如同仙人。
我心里一刺,很是不舍。他若是喜欢我,该有多好,可惜,我不够好,配不上他。算了,割爱吧,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我把心一横,豁了出去。
我低声对水慕云道:“那小桥上好象是我师兄,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水慕云点点头,随着我走上小桥。
我对云洲涩涩的笑了笑:“哥哥。”
他淡淡的站在那里,我内力差,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神。不过,依照他的内力,想看清水慕云,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自信我的眼光不差,挑的人是一等一的出众,再说,灯下看花,月下看美人,自古就是风流雅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约就是眼前这么个意境,而这月下老人,正是堪堪不才在下我。
我拉过水慕云对云洲道:“哥哥,这是远山派的水姑娘,她的名字叫慕云,这可真是缘分呢!”
水慕云低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家师兄他姓云啊。”
水慕云立刻低了头。估计是羞红了脸吧,唉,此刻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内力不高的苦恼,我多想看清楚些两人的表情,特别是云洲的表情,可惜,月色清淡,我看不分明。
两个人,一个淡然立在一边不吭声,另一个低头立在另一边也不吭声。我站在中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将气氛挑动起来,我这还是生平头一回当红娘,委实没有经验,时间仓促,准备的也不充分,眼看就要冷场,我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打的真好,及时的勾起了我的灵感。我忙道:“水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冷,回去穿件外衫。”
我从小桥上匆匆下来,狠着心往回走。
走到蓬莱阁,我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个淡淡的人影并立在小桥上,朦胧清雅象副画卷。
我心里猛的一坠,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我这才知道,原来,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割爱割爱,心里想想,嘴上说说还成,正的要下刀子割了,竟是如此滋味,怪不得,不叫砍爱,不要切爱,叫割爱,实是一刀一刀慢悠悠的疼。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硬起心肠往前走。步子有点虚飘,心里也是空茫茫的一片惘然,仿佛天地间刚下了一场皑皑白雪,将热闹的红尘都覆盖了住,只余下一片干干净净的虚空。
我沿着后花园漫无目的的游荡,神思恍惚,晃晃荡荡到了一处地方,突然眼前的灯亮了许多。
只听小郡主的声音从院门里传出来:“这个鬼地方,若不是来看子昭,我才不来,到了夜晚一点意思也没,到处黑漆漆的。”
原来,这是小郡主和小王爷住的庭院,怪不得灯光格外的通明。
“妹妹,这可不是我要你来的,是你非要跟着我来。忍忍,明日就回了。”
“我去找子昭去。”
我一听小郡主要去找云洲,急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和水慕云凑到一起,这可如何是好?门一开,小郡主带着几个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
院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我一时躲闪不及,忙上前施礼:“郡主晚安。”
她愣了一下,哼道:“又是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郡主,上午的事实是我和师兄的不对,师父让我来给郡主赔礼。”
“不稀罕。”
“我师兄他,自感罪孽深重,不敢来给郡主赔罪,我,我也替他一并给郡主赔个不是。”我没话找话的想拖点时间。
小郡主鼻子又哼了一声:“若不是看在子昭的份上,哼。”
她对身后的丫鬟道:“映红,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
两个丫鬟立刻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另两个丫鬟在后面护驾。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去竹致院夜会云洲了。我暗暗焦虑,跟在她后面急的头上出了薄薄一层虚汗。
到了竹致院门口,我紧上一步道:“小郡主,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师兄,天热,我怕他们衣衫不整,待我先进去把云师兄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