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我再说一遍。
他走了。我蹲下来,收拾地上的东西。我的生命已经失去所有希望。
那天晚上,我继续到杨韵乐那儿学小提琴。本来是为了林方文才学小提琴,如今被抛弃了,应该放弃才对,可是,我舍不得放下他送给我的小提琴,它是我们之间仅余的一点联系。如果我们之间是一首歌。它便是余韵,是最凄怨的部分。
在杨韵乐那儿,我碰到近视眼。
“你学得怎样?”他问我。
“很差劲。”
“我也是。”他说,“你不是为了爱情而学的吗?”
我苦笑。我想起杨韵乐第一天跟我说的话,他说,爱情是很好的动力,如果没有被抛弃的话。
杨韵乐教我拉一首小夜曲,我一向走音,那天心情又差劲,走音更厉害。
杨韵乐忍无可忍说:“你拉得很难听。”
我没有理会他,使劲地拉,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杨韵乐瞠目结舌,近视眼用双手掩着耳朵。
我要虐待他们!我要向男人报复。
林方文在除夕送给我的歌《片段》已经流行起来,我常常在电台听到,歌说: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
扔到海中,
那么,我愿意,
从此就在海底沉默——“
歌在空气中荡漾,我们却从此沉默。
他常常缺课,我不敢缺课,我望着课室门口,痴痴地希望他会出现。当他出现,我们却无话可说。我们已经分手四个星期,我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我继续学小提琴,用走音来虐待自己和杨韵乐,谁叫他是男人?他收了我的钱,给我虐待也很应该。
一天晚上,我接到迪之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我立即赶去看她。
迪之一个人在酒吧喝酒。
“什么事?”我问她。
“我要和卫安分手。”
我有些意外,却又无耻地有些开心,以后我不会再孤单,有迪之陪我。
“原来他有女朋友。而且是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他们同居。”迪之说。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那个女人。她是公司里的同事。”
“这么巧合?卫安真斗胆!”
“她是公关部的,我跟她不熟络,今天偶然一起吃午饭,她打开钱包拿钱,我无意中在她钱包里看到卫安的照片。她告诉我,她的男朋友是特技人。刚才,我质问卫安,他承认了。”
“你打算怎样?”
“我不会放手的。”
“你刚刚不是说是跟他分手吗?”
“我不甘心。”
“我爱卫安,卫安也爱我。他跟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感情,不过是责任罢了。”
“他说的?”
“嗯。”
“你跟他一起只有三个月,他女朋友跟他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