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能装,很聪明的吗?
危静颜觉得他的行径变得不合理了,要知道三皇子在皇宫里是没有什么势力的,再得罪太后,仅凭朝堂上的争夺,他面临的压力只会更大。
他过于强硬的态度,危静颜是不满的,她不喜被人压制到此等地步,“随你追究,但你别以为凭借王爷的权势,我便会屈服,领罚?你有什么资格罚我。”
她惯会审时度势,此刻却不容她审时度势,退这一步,往后都要受他压制。
她对他的威胁没起到作用,他的威胁,同样不会对她有效果。
危静颜正面对上了他,是毫不让步的高傲的姿态,桓筠祯并不生气,他欣赏聪明人,她会是最佳的能和他并肩之人。
他缓缓走向了她,危静颜怵于他的武艺高超,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直至后背抵上柱子,无处可退。
她退不了,他却也不继续相逼,只隔着抬手就能接触的距离,缓和了她紧张的情绪,也让她更看不懂桓筠祯这个人。
看不透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也摸不准这人真正忌惮的是什么,她难以寻着对策来令他让步。
桓筠祯对她笑着,眼似一汪清泉,笑若春风拂面,就是这等温和的态度,催生出一股寒意,天罗地网般罩住了人,有一种欲逃无路,求助无门的感觉。
她听到他说,“你重新属于孤吧,孤的权势,孤的一切都可以分你一半,可好?”
那双蛊惑人心的双眸,看透了她的心,低沉如玉石之声,诱惑着她顺从于他。
多好的条件,他的所有都分她一半,以他的手段能力,她想要的他都给得起,她只要点个头,就能将她想要的收入囊中。
有了他的承诺,无需费心谋划那个位置,也无需再耗尽心神地筹划,等着他成功便好。
危静颜想了一下,回复道:“不好。”
口头承诺哪能相信,她在宫中浸染多年,见多了过河拆桥,恩将仇报之事,就算此刻的三皇子没有骗她,将来呢,等他有了更高的地位,他还肯分给她吗?
人的话不可尽信,人的品性和感情远比口头之言更值得信任,而前两样,她在三皇子身上没看到有多少。
“你怕孤骗你?你骗了孤也不少回了,孤仍愿意相信你,你就不肯再信孤一回?”桓筠祯低声细语,似深情似委屈,如果忽略他谨慎地防备她逃走的动作,是极具欺骗力的。
危静颜心有不静,被他一番说辞晃了神,在三皇子面前,她只有一味防守的份,这一刻,她真正认识到了,为什么他心机深沉手段高深,却被众人称赞,受人敬佩。
他是一个相当会蛊惑人心的,也能轻易将别人带入他的节奏中去,他会强硬,也会服软,变化之快,手段之多,常人根本难以招架。
危静颜垂眸不看他,她冷静下来回道:“就凭你今日算计我来此,你觉得我敢信你吗?”
提议果然没有被接受,桓筠祯早有预料,信任无法强求,尤其是聪明的人,上过一回当,是不肯再重蹈覆辙的,但那也没有关系,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他提出建议,她拒绝了,理由是她不信任他,可她没有否认她是为了权势而来接近他的,她的目的已然明了,后续的就有应对之策。
之前,桓筠祯对危静颜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他焦躁,他不爽,他甚至失了水准,显露了轻薄之意,而当他将那份感觉归于占有、得到、独享时,躁动不安的心绪得到了抚慰,只能归属于他一人的,他有耐心去徐徐图之。
信与不信,桓筠祯不纠结,已知她的诉求,就不怕她跑了,他彻底退开来,不再限制她的去路,而是用商量的口吻说:“孤有实话想说与你听,你认真听完,如果你想要权势,孤会是你唯一的选择,如果你除权势外,还想要真情,孤也能尝试着给你,与孤站在一边,绝不让你吃亏。”
没了压迫感,多了煽惑人心,危静颜气是消了,心里仍不是滋味,对他,真是半分都松懈不得。
她不会受他蒙蔽的,嘲讽回道:“尝试给我?我该感恩戴德,接受慎王殿下的施舍?”
他高高在上的态度,将人玩弄于鼓掌,还以为别人会被他轻易收服吗?
桓筠祯坐于花厅上首,轻描淡写地说:“别生气,甜言蜜语孤会说,真要说了,你必不肯信,为取信于你,只得说些难听的实话,你实在不喜,孤往后会注意的。”
危静颜:……
他这是做什么,把她当做是无理取闹的人吗,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她不会上他的当,任他说破天去,她不会也不敢再和他联手。
她不能让他占尽优势,即使是口头上的,她也要找回场子来,“慎王殿下是不是太自信了,笃定了我只能选你一人吗?”
他能给的,别人未必不能,而且还没有他危险,她最好的选择不是三皇子。
闻言,桓筠祯眼神犀利了起来,他轻抚着腰间的香囊,回道:“你想要别人的感情?那孤会向你证明,感情这种东西有多不靠谱。”
危静颜不甘示弱,“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我信经得起考验的感情。”
“是吗?”
桓筠祯低声呢喃着,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感情或许经得起考验,可人呢,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有缺陷就能被拿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