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月色很难从窗缝间挤进来,屋子里因为点着明烛的缘故,比之外面稍微要温暖几分,缘何这座寝殿的前生不是个和善地方,阴冷惯了,乍一住进人来,一时半会儿还是少了许多烟火气。
整个宫廷上下,近乎所有人都不愿意接触这座原本名为“景仁宫”,现已经更名为“重华宫”的地方,奈何小皇帝一眼就相中了这边,分配过来侍候的这些婢女太监可谓每日里战战兢兢,过得很是憋闷。
这会听到小皇帝的问话,侍候的婢女动作一僵,却不敢接话。
小皇帝微一蹙眉,倒也没有勉强,打发了人离开,自己爬上了巨大的床,大被一掀,真就说不出的孤寂。
实在难为这么小的孩子就已孤家寡人。
小皇帝深知自己能坐上这个位子,都是那位王叔的功劳,之所以选择他,一来因为这一辈的皇子中他是最不得宠那一个,母系势力弱小到难以构成任何威胁。说到底自己不过是那位王叔登极前的一个垫脚石,待朝堂稳定下来,自己姑且也就得“自愿禅位”了。
小皇帝心事重重的睡了过去,睡的很浅,很早并又被叫醒上朝,乖巧的坐在龙椅上听着“立皇帝”王叔与群臣象征性的议事……
真搞笑啊。
……
旭日初升,宋就推门而出,经过一整夜的悉心养护,身体上的痛楚已经消散大半,惯常的走了几遍拳,跟着与小狐狸探讨了一些关于习拳修行的事情,并招呼了早饭,之后的下午也是捧着书本一梦黄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流了不知多少哈喇子。
日渐西山,吃过晚饭,做了些简单的易容,他并抱着狐狸往珍宝阁那边过去。
日前踩点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相应的事情,出门的时候已经有珍宝阁的马车等着他,径直去了花了好几块中品灵石租下的房间。
距离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宋就并静坐雅室喝了一阵茶,打趣了小狐狸几句。
像珍宝阁这样的雅室,自身有各种阵法隔绝,外面的人很难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宋就也就不担心会有什么变故,先前已经定下要拍下哪些东西,心里估值也做了计划,只需等着就是了。
下方大厅渐渐坐满了人,四周的雅间也都汇集了各家豪阀,这种规模的拍卖在离京应当是第一次,就是不清楚为何珍宝阁突然对离京分楼如此重视,这背后恐怕也不简单。
宋就不是阴谋论者,只是很多事聚在一起,就不能再单纯的认为是巧合了。
狐狸趴在旁边,不时仰头打一个长长的哈欠,露出一嘴的尖牙。
就在宋就百无聊赖的时候,下方拍卖台上,身着珍宝阁长衫的中年男子示意安静,开始宣读一大堆冗长的拍卖流程,宋就也听的直打哈欠。
“好了,再次感谢诸位前来参加珍宝阁这一期的拍卖,下面有请第一件拍品……”
话音刚落,并有衣着暴露的女修端着盘子上台,中年男子掀起托盘上的红绸,开始介绍,只是众人的心思都不见得落在拍品上,倒是更希望掀开的事女修身上最后的几片轻纱……
没什么意外的,第一件百年份的“熟地黄”刚喊了价就被人拍下,第二件亦是,到了第三件宋就最先开口,自然引来一番注视。
毕竟是有本事待在雅室里的“大佬”,竟然会对一块灵息石如此感兴趣,大抵觉着他喊的太急,倒也有其他雅室里的跟着喊了一轮价,稍稍抬高了些价格……
宋就由此打趣了狐狸几句。
后面的拍品因为等级渐高,加入拍卖的人并多了起来,气氛渐渐起来,众人的心思也终于从暴露女郎的身上移到了拍品本身。
宋就拍下灵息石后并没有再喊过家,喝了两泡茶后,终于到了那件“绮琉裙”,原本趴着一动不动的小狐狸也抬起头来,盯着看台上款款走来的女修。
“这件绮琉裙,想必诸位都听过,虽说只是纺织品,却也有本品五六成的威力,而且比起原品,尚有刺绣大师阮先生亲手绣了六字真言……”
宋就听了一阵,归根结底这裙子也就是穿着显得特有逼格而已,别的基本都是吹嘘出来的东西……
这一次宋就没有立时喊价,待有人喊了三五遍后,他才慢悠悠的出声出价,第一轮出价结束,价格已经翻了一番,宋就这会是真正领会到女人对“购物”痴迷程度。
实际上叫到后面已经只剩下两个声音,加上第一轮对方恶心抬价的“过节”,两方这一轮是真正擦出了火气。
“你一个大男人买这裙子作甚?难不成你是个女装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