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放下钥匙,面无表情地说:“留下吃饭吧,别回去了。你家男人没回来。他最近都不打算回来。”
“胡哥,要是他一直不回来,我怎么办?”她小声地问。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办?婚是你要结的,他妥协了,可是你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回来与不回来,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一回事。你结婚了,成家了,有没有过一点点为人妻的自觉?”胡杨怒由心生。
白露在厨房听到他们的谈话,急忙端一盘菜出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给胡杨递个眼色,让他少说两句。
谁知道饭桌上胡杨又老话重提:“他不回来,你就打算在我家一直白吃白喝?”
白露插话:“她脸上原来有伤,等伤好了就出去找工作。”然后又把头转向凝霜:“等他气消了,回来了,你们要个孩子吧。有孩子就好了。”
凝霜一听到她这句话,夹菜的手顿住,放在半空。她的眉毛拧起来,五官扭曲到一块,很痛苦的样子。她草草扒了两口饭,找个理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胡杨收拾碗筷的时候,对白露说:“老婆,你说错话了。”
往昔痛(一)
清早起床,胡杨才告诉白露,今天他们要去参加一个老战友的婚礼。
白露睡得很不好,昨晚她说错话了,可是错在哪里,胡杨并没有告诉她。她在床上翻腾了很久才入睡。现在听到要参加婚礼,她脑子有点短路了。
江湾四月底的天,说热不热,说冷又不冷。她带过来的衣服都不合适。现在去商场买,似乎赶不及了。
对了,可以去凝霜借。两个人的身材都差不多,应该没问题的。
迅速地洗漱,完毕,她穿着拖鞋蹬蹬跑出去。
凝霜知道她的来意,二话不说打开衣柜让她选。可是看见柜子里琳琅满目的花衣服,她脑子又成一团浆糊来,晕乎乎不知所以然。她向来对衣服没有研究,什么季节就穿什么样的衣服,甚少花脑子去想怎么搭配。现在不一样了,她站在胡杨身边,得考虑一下两个人出去衣服怎么穿看起来比较协调。
凝霜看她呆滞的样子,把她拉到一边,自己在柜子里翻翻。不一会儿,就找出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出来。颜色明亮,尺寸刚好,款式也新颖大方,穿上身,显得整个人娇俏又沉稳。她也爱及了这件衣服。当她将衣服脱下来的时候,发现这件衣服还没剪吊牌。她想了一会儿,对凝霜说:“凝霜,这件衣服我很喜欢,你打折扣卖给我吧。”怕她不好意思,又直接说:“四折吧,不卖给我你也不穿,留着占地方。”
凝霜笑眯眯看向她:“大姐,你先看价格再说买不买。”
她提起吊牌,看到价格,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打四折还要八百多!你当初可真舍得!”咬咬牙:“八百多就八百多,谁叫我喜欢。也不能叫你太吃亏。我一会儿拿钱过来给你。”
凝霜也不拒绝,又带她走向鞋柜,替她挑了一双细根的鱼嘴鞋。照着镜子,白露很满意:“人靠衣服马靠鞍,果然是很有道理的。”
婚礼现场意外遇到梧桐和谷雨,谷雨也对她的这身打扮赞不绝口,还问她衣服是在哪里买的。她神秘兮兮地说:“你猜。”
“难道你去了香港?”谷雨问。
“不是,是凝霜帮我挑的。”
“怪不得。别说哈,她的眼光是蛮不错的,果然还是有些专业水准。”谷雨笑笑。
白露听得话里似乎还有话。在婚礼结束后,找谷雨一起逛街,把两男人撇开。
逛了一下午,两人走得脚都要起泡了,才找个地方坐。刚聊几句,白露就把话题转到凝霜和白桦身上去。谷雨听说最近她们都住同一屋子,也不回避,干干脆脆说与她听。
凝霜高中毕业以后,在江湾的一个商场的服装专柜当营业员。艇上有一个三级士官,与凝霜的一个朋友在谈对象,在朋友的宴会上,白桦见到了凝霜。两人认识后一来二去,就开始交往起来。凝霜那时候才20岁,还不到部队结婚要求的年纪。她在江湾租有一间房子,白桦外出都会去那里。没多久,凝霜怀孕了,孩子自然是不能要的,只好去做了流产手术。后来,凝霜又做了两次人工流产。最后那一次,医生给下了结论,她以后都不能再怀孕。而此时,白桦却提出分手。凝霜自然是不肯,纠集了一群亲戚朋友闹到部队。部队对陈世美这类的人向来是深恶痛绝的,加之江湾一直是拥军模范城市,军官玩弄地方姑娘的感情然后将之抛弃,事情一旦传开,影响会很恶劣。于是基地领导出面,给白桦两个选择:要么结婚,要么转业。总之得有一个交待。白桦也没有办法,又还想继续在部队干,只好结婚了。
白露听完,简直是不敢相信:“白桦为什么提出分手来?”凝霜因为他都做了三次流产,他居然还能提分手,是不是男人哟!她都忍不住要骂脏话了。
“还能为什么?凝霜没学历又没背景,而且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娶她既不能当爹又不能助他事业高升。本来大概也没什么真感情吧,无非是图一时快活。”谷雨很不屑地说起来。
白露瞬间觉得心里万马奔腾:“草,凝霜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啊,不能结婚不懂带套吗?又要快活又不想负责任,这种男人应该被车裂!!”流产三次啊,他以为是什么小事情?
“所以对于他们的婚姻,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