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前,“我结过婚的,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他用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轻轻地说:“我介意。”
她的身子顿了一下,才听到他慢条斯理地回答:“我介意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泪水夺眶而出,她将脸埋在他的上衣里,蹭去了一脸的水迹,擤了擤鼻子,说道:“我有一个五岁的孩子,你不介意吗?”
察觉到她变化的情绪,陈子昂目光暗了下来,面色沉重了几分,“我很喜欢她。”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却在他的怀里皱了皱眉,“我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你不介意吗?”
他摸着她脸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她能感受到,可他依旧云淡风轻地回答她,“阿芫,我真的不介意。”
也不知道在他的怀里呆了多久,她觉得有点沉闷,起身推着他往住院部回去,“我们回去吧,该给伤口换药了。”
她送他回病房,将他扶上病床,在他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然后在他身上盖了一张毯子。她将他擦洗得很干净,又替他叫来了医护人员。她坐在一边,看着护士小姐替他擦洗伤口,换药。期间,陈子昂一直在看着她,他目光几乎将她吞没,她只看了一眼,便没了勇气。
她拿着他换洗下来的衣服,独自躲进了洗漱室里。陈子昂喜欢干净,每天都会换下一两套衣物,他不喜欢陌生人替他洗衣服,所以每天姚芫都会在他换药的空隙把他的衣物洗干净。
洗漱室里放着水,水声很大,将外面的声音完全屏蔽干净。她一直低着头,清洗衣物,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光亮,她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一直紧盯着那枚戒指不动。
许久以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清醒过来不小心将水盆打翻在地上,陈子昂的衣物合着水散落在地上。
她慌乱地看着地上,又抬头看着门外的护士小姐,虚弱地一笑,然后蹲下身子拾起一地的衣物。
护士小姐走了进来,跟着她蹲了下来,“我来帮你。”
“谢谢你。”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是想告诉你,陈先生在找你。”护士小姐十分歉意地看着姚芫,替她将衣物都拾了起来后,才离开。
姚芫出去的时候,陈子昂整个人已经下了一半的床,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支在轮椅上。半个身子悬在半空,姚芫还未回过神,他已经摔在了地上。
他坐在那里,疼得皱起眉头。姚芫小跑上前,想要把他扶起来,却被她死死地摁着,他抬起低垂的头,紧紧地盯着她看,“阿芫,你躲我吗?”
姚芫的心狠狠地疼,大脑麻木不能思考。只能条件反射地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直到确定他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他将她揽进怀里,枕在她的肩膀上说:“阿芫,我很不舒服。”
“我去叫医生。”她着急地要起来。
“我不要医生。”他的脸越来越阴沉,甚至开始泛起不正常的苍白,“阿芫,你结过婚,有个孩子,不能再生育,我都不介意。”
她越来越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他将她拥得更紧,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我不介意,可是阿芫,你相信我吗?”
是的,她不相信。
陈子昂晕倒在她的身上,姚芫发疯了一般到处找医生。手术室的红灯高高亮起的时候,她颓然坐倒在地上。
她抱着蜷缩着双膝,呆呆地看着奔跑的医护人员,陈子昂左腿上的伤口崩开,出血严重。他真的很疼,却在进手术室之前,都在质问她不相信他。
“阿芫,你没事吧?”
有人在叫她。
姚芫恍恍惚惚地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不确定地喊着他的名字,“陆兆?”
一身白大褂的陆兆伸手将姚芫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看紧闭着的手术室,“是我,我已经在这里上班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陈子昂呢?”
他刚刚调来q市没几天,正从病房里出来。忙碌了一天,还未来得及吃晚饭,整个人也是憔悴不已。
“他。。。”姚芫头微微一侧,泪水落了下来,她抱着自己的头,疲惫地呼吸着,“是我害了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兆轻轻地将她揽着,眉头拧成一团。
姚芫闭着眼睛缓缓地回答:“他从床上掉了下来,脚上的伤口裂开了。”
她理了理情绪,感激地将陆兆推开,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紧紧地咬着手指,目光一直落在手术室的红灯上。
陆兆陪着她坐在一边,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眼眸里的神色一滞,握着她肩膀的手渐渐地变得没有了力气,转而安慰她道:“没事的,相信他。”
“嗯,谢谢你,陆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