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记虽然在清水镇是大腕,可在京城根本毫无名气。京城最大、最有名的杂货铺荣盛货行的老板根本不肯见我们。
我从来没有见过花潜这样点头哈腰过,虽然不断的吃闭门羹,却仍然满脸赔笑,不住的给看门的家仆塞银子,恳求他们说几句好话。
在第四天的时候,荣盛的郭老板终于同意“接见”我们了,可一见面,这个发面馒头一样的郭老板劈头就是一句:“荣盛不会上你们花记的货,请回吧!”
接着,又噼里啪啦的大发议论,大意是说:“你们花记根本就是无名小卒,没人会买你们的东西,进了货只会让荣盛赔本”。
我一听便来气,你又没见过我们的东西,怎么知道不好?怎么就断言肯定卖不出去?
正要上前理论,花潜按住我,陪着笑脸唯唯诺诺,等对方骂完了,硬拉着我走出郭宅。
一出门,我再也忍不住了,气的眼泪差点留下来,质问花潜:“你问什么不让我和他理论?!为什么要这么忍气吞声?!我们好不容易进去,就为了领他一顿骂?!”
花潜脸上此刻也没笑容,阴郁的说:“他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无名小卒,谁会冒这个险来进我们的东西?!”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了?”
我不甘心!
他嘴角溢出一种恶作剧般的笑:“当然不能回去,看我的!”
我不知他有什么高招,跟着他回到客栈。
一进门,他便找来客栈的掌柜,说:“可否帮我找些个帮工来,我有个挣钱的活计,就是缺人手。”
掌柜答应着:“这容易,您等着。”
我不明就里,跟着他回到房间,问他,他却只说:
“你等着看好戏吧。”
不一会儿,屋里满满当当的挤了五十多人,都是粗布衣裳的老百姓。
花潜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看了看面前的人,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这活儿轻松得很,只要你们明天轮流到荣盛的铺子去说要买花记的东西,晚上到我这里来领工钱,每人两吊钱。”
众人一听,立刻喜笑颜开。
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赚到两吊钱,简直太划算了!于是纷纷出动,奔向荣盛货行。
等人走光了,花潜笑着对我说:“说花记没有名气?那我就花钱买名气给他看看。”
我已经乐得趴在床上起不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可真阴险……”
他俯到我的身上,舌尖轻舔着我的耳垂:“这不叫阴险,叫精明。”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花潜不停的雇人去荣盛。银票探听消息回来,报告说:“每天都有四五十个人到荣盛去买花记的东西,荣盛的伙计被弄得晕头转向,昨天还错将花记的货物写在了订货单上。”
花潜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却并不着急验证成果。待到第七天,才又带着我到郭宅登门拜访。
这一次,几乎是立刻得到了“召见”,我们俩心照不宣的彼此一笑。
哼哼,这一次荣盛该求着我们进货了吧……
不一会儿,郭老板自内间出来,脸色发青,大为光火:“你们搞什么鬼?!太不像话了!竟然雇人到荣盛去捣乱?!”
我心叫一声不好,想不到这个馒头的智商还挺高,忙去看花潜。
花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比起我来还算有人色。
他讪讪笑道:“郭老板说的哪里话,花某实在不明啊。”
郭老板大怒道:“你还敢抵赖?若不是钱老板眼明心亮,看透了你的诡计,老夫倒真要被你鹏骗了呢!”
“钱老板?你说的可是钱诚?”花潜闻言吃了一惊,眼中竟有些慌张。
“正是在下。”话音未落,一人轻摇折扇,缓步自里厅出,来到花潜面前,“花老板,许久不见,近来生意可好?”
我瞧着眼前的这个钱老板,年岁也就与花潜相当,眉眼带笑,很帅。
我暗中排排名次,决定给他个季军,在我和花潜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