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怎么听闻你族中还有些年幼尚未婚配的姐妹们?&rdo;阿巴亥端着茶杯慢悠悠喝着,不痛不痒抬了抬眼皮,撂下话头。
哲哲忙笑道:&ldo;确有些姊妹,但都是庶福晋们所出,实在匹配不了十四阿哥这样尊贵的身份。&rdo;她悄悄观察阿巴亥,见她神色正常,又小心斟酌道:&ldo;倒是家中有位侄女儿,是个不错的孩子。&rdo;
阿巴亥放下茶杯,感兴趣的问道:&ldo;哦?你说说看。&rdo;
哲哲心中一喜,如今皇太极已是指望不上,只有拉近与大妃的关系,未来方有指望:&ldo;这位侄女是我哥哥寨桑的女孩儿,嫡出的格格,比十四阿哥略略小了四五个月,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细心教养,听闻出落的很是娇艳。&rdo;
阿巴亥挑眉点头道:&ldo;听起来倒确实不错。&rdo;顿了顿,话锋却是一转:&ldo;可我怎么听说寨桑还有个女孩儿未婚配?那位格格呢?&rdo;
哲哲想起寨桑家属中提到的那一两句,哈日珠拉如今都没影儿了,大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低下头,掩住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不满的眼神,嘴上倒还是谦逊有礼:&ldo;回大妃的话,另一位格格自小体弱多病,年岁上又大了那么两三岁,不如布木布泰这样机灵可爱。&rdo;她打小就不大喜欢哈日珠拉那孩子,小小年纪,性格却十分倔强,但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让大妃知道了那些流言,将来怕是连布木布泰的亲事也成不了。
阿巴亥点点头道:&ldo;既如此,等大汗不日出征后得胜归来,我便问问大汗的意思,是不是能教你哥哥领了娘家人来看看你。&rdo;
哲哲心中稍安,可见大妃还算满意,就看布木布泰那孩子行不行了。
她怀着心思打道回府,刚跨入门槛,却觉察出一丝异样。
大门口静悄悄,除了开门的奴才弯着腰低着头,竟再无其他人。向内院走去,却渐渐传来熟悉的声音‐‐女人的议论哭泣。
哲哲心神恍惚,不过十多天,却仿佛多少年没见到这样的情景了。后院里,几位侧福晋、庶福晋们都在,身边带着丫头婆子,人人都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少了她,叶赫那拉当仁不让的打头阵,哲哲远远的只见得到她头顶那金光灿灿的簪子,倒是话音清晰的很:&ldo;谢天谢地,爷,您……总算是好了,可急死我了!&rdo;话刚落,其他人也一起抽噎起来。
皇太极不置一词。他相信他的妻子们在他病中十分着急,更知道她们每日都要请大夫问诊一次,生怕被传染了。
待众人声音渐渐弱下去,皇太极才整整衣服,伸手由着海兰珠解下挽起的袖口。
收拾好后,他冲大家淡淡道:&ldo;罢了,我要去向阿玛请安了,都歇去吧。&rdo;说着,他朝海兰珠温柔一笑,轻声道:&ldo;晚膳等我回来。&rdo;见她笑着点头,才放心抽身而去。
哲哲怔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眼见着皇太极一步步走近,她不由后退三步,扶着乌兰,缓缓矮下身,嘴里轻唤出声:&ldo;爷……&rdo;
皇太极脚步未停,只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略抬手说了声:&ldo;起吧。&rdo;
哲哲呆了下才起身,皇太极却已走出老远,她只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恐慌突然破堤而出,瞬间蔓延全身。
她僵直着脖子把目光转向不远处亭亭而立的海兰珠,她仿佛与这内宅的女人们格格不入,众人皆惊疑的望着她,却无人再敢朝她呼喝。
哲哲心里悲戚又嫉妒,不由冷笑一声:她可真是好算计!
…………
□□哈赤若有所思望着地图,思考着方才皇太极的话,半晌道:&ldo;你是说我们直接进攻西平堡?&rdo;
皇太极点头道:&ldo;正是。辽河乃明廷第一道防线,我大金可轻易跨过。攻进第二道防线,关键就在出其不意!&rdo;
□□哈赤又道:&ldo;但熊廷弼新官上任,我们尚未摸清他的底,不知有几分把握。&rdo;
皇太极自信道:&ldo;父汗不用担心,熊廷弼虽熟知辽事,但他初来乍到,不知辽东官场水深,与共事官员多有矛盾,待我大金兵临城下时,他能否号得动明军还是个大问题。&rdo;
见□□哈赤赞同的点头,皇太极继续道:&ldo;况且,据儿子所知,明廷辽东守将中,已有人有投靠我大金之意。&rdo;
□□哈赤闻言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盯着皇太极道:&ldo;哦?你是如何知晓?&rdo;
皇太极立刻长了个心眼,此时既是展示才能的好机会,更要警惕父汗的猜疑:&ldo;回父汗,自父汗数月前有下广宁之意,儿子便时刻留心形势,向手下不少汉人部将了解情况,更悄悄派了些潜入广宁附近,打探消息,只等着到时候能助父汗一臂之力!&rdo;
□□哈赤并未向往常一般对皇太极私自派出探子的行为产生猜疑,反而赞许道:&ldo;你想得很周到,想不到汉人此刻也能派上用场!&rdo;
皇太极趁势道:&ldo;不错,要取汉人之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利用汉人自己,以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利益。&rdo;
□□哈赤点头道:&ldo;不错,诸子中,只有你有这样的眼光和头脑!&rdo;他想了想又道:&ldo;你这次的病,好在是大夫误诊了,实在幸运。我寻思着,你府上还是缺个贴心的大福晋,你看看,是直接从侧福晋里头选个扶正了,还是在娶一门亲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