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一片落叶不小心打在了窗上,停留了半秒就落了下去。都是想象而已,我是有多久看不见了。一个星期了吧,所有的动态在脑子里形成了一册册图画。
鲁小卡抚摸着我的额头,有意无意的看着我的眼睛,最终手停留在我的耳朵上。问了一句:“是眼睛的问题吗?”
浪如潮水的眼泪决堤而来,拍打着我的耳朵。
我想起第一次上课时泰戈尔的那句话:The sky no traces of birds but I am glad I have had my flight。
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但是,鸟儿爱那片天空怎么办?完全的,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大哭。
鲁小卡俯下身子抱住我,因为这样才可以离我很近很近,我们都是很悲伤的孩子。
然后在一圈圈的涟漪里,两个人离的越来越远。
主治医生从文件夹里抽了一张纸,简单的说了今天的身体情况。我笑着点点头,想说我可以坚持,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鲁小卡站起来,突然挡在了医生面前。耳语了几句,医生似乎觉得很可笑,传来了低笑的声音,最终拒绝了鲁小卡。
“卡卡……”我无力喊着鲁小卡的名字。
男人动了动嘴,终于还是爆发了。“用我的□□不行吗?”
小时候母亲问我:“如果在孤岛上你只能带一样东西,你会带什么?”在一个黑夜几个小时都数不清的地方,零食不能随时吃的陌生环境,听不见彼此的声音。
所以我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
现在我的答案是:我带走阳光。
像鲁小卡一样的阳光。
整间病房都回荡着那句话:“用我的□□!”
“用我的……”
全部散播在身体里,我勉强的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想要拉住鲁小卡,他还是那句:“我说我的□□可以吗?”
主治医生走出了房间,我庆幸他没有理鲁小卡。眼前漆黑一片,我喊了一句:“卡卡。”
从遥远的世纪传来的一颗有气无力的蒲公英。
鲁小卡没有看我,跟了出去。“喂!医生!”
隐隐有种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我大吼着:“鲁小卡!”嗓子坐上了逆风风车,飞得老快,掏空了心里冷清。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鲁小卡果然是我的阳光,刺伤眼睛的阳光,我用沙滩帽必须遮住的阳光。
鲁小卡硬着步子没有再跟,整个人回到了病房。
突然抱住了我问:“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我回抱着他说:“好好待着就行。”
一双滚烫的手覆盖在我的背上,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呆着,我喜欢这样的沉默,看不见对方表情的沉默。
☆、告别2
今天,手术日。
手术前不能吃东西,所以一上午我都米粒未进,想象着天上的鸟一只只飞过,静静的一个人。
我欠谁谁一个交代。
还有我欠明崇逸一片星空。
时间到了,有三四个人进来。我坐在床上,手指扣着下面的床单。病床左手边是鲁小卡,右手边是明崇逸。我抓住了明崇逸的手,眼神示意了一番。耳语了一番,他点点头。
然后我递给鲁小卡一张纸条,说了一句:“明天再看。”
四周寂静,没有说话声。我被孤独的推向手术室,我望着头顶流窜的天花板,想到了第一次坐鲁小卡自行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