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兰眼睛还红通通的。
应该是她上了一个夜班加一个白班,又匆匆赶回来,所以产生幻觉了吧。
她刚要起身——
【张凤兰女士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她怎么还不出去。】
【脖子酸了,好想翻身。】
【嗯……要不要装作不经意地翻一个呢?】
张凤兰惊愕地看着她,她很确定自己没挪开视线。
一个睡着的人是如何发出声音的?
显而易见她没有睡,但自己听到的又是什么?
难道……
张凤兰露出被雷劈一般的表情,猝然站起来,把姜宁吓了一跳,想要翻身的愿望就此打消。
她开始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先说她婆婆信大仙不好,现在她都恨不得叫个大仙算算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撞了邪吗?
惊恐的眼神看向房间各个角,她是不是也该请个风水符回来?
【张凤兰女士这是怎么了?更年期了么,怎么一惊一乍的?】
【不对啊,应该还没到,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恼?那个叫刘春玲的车间主任老给她穿小鞋?】
脚步声戛然而止,张凤兰钉在原地,一脸复杂地转过视线。
那天她回来的时候,只跟家里人提了一点,儿子没一个记得的。
但姜宁却记得这么牢,谁说姜宁不在意这个家的?
潮意汹涌地涌上眼眶,她不禁又哭又笑的,抬起手来抹眼泪,但眼泪珠子却掉得更急了。
在姜家,姜宁一直闹着吃不好睡不好,哭着想回袁家。
她听进去,但确实没往心里去,只想着过一段时间,她适应了就好。
可是将心比心想一想,姜宁本来在袁家当大小姐,突然来到一个差这么多的陌生环境肯定是难受的啊。
她就应该多陪陪姜宁,而不应该只顾着工作。
是她疏忽了,她不该啊……
【哎哟,不是吧,这是哭声吗?这么严重?】
不是说张凤兰女士以后做了车间主任,在工厂里铁血手腕,对待工人赏罚分明,怎么还是个哭包?
难道还没成长到那个地步?
【怎么办?我是不是不该装睡了,醒了安慰一下她?】
姜宁想了想,还是睁开眼睛。
睁开的瞬间,“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