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广苏比他小四岁,今年刚十八,本来就没什么主见,这些年就爱跟着他,听他这么说整个人就更蔫了,伸手去扯萧轻霂的衣袖:“四哥,那你说怎么办?大街上的,旁人都看见了,总不能不管。”
萧轻霂抬手掸掉他的手指,说:“那人呢?”
“啊?谁?”萧广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说,“哦哦,那个妇人啊,我叫她先回去了。”
萧轻霂捻了捻大拇指上的扳指,说:“你给她找个地方,好生安顿,让她不能出去乱说,剩下的,就能慢慢来了。”
听完戏回了府,进了里屋,萧轻霂挥开过来侍候他脱衣的婢女,在一旁坐下,说:“雁竹,本王头疼的厉害,把屋里的香炉撤出去。”
雁竹立刻会意,将屋子里侍候的太监婢女都赶了出去,关好了门,在他身侧垂手侍立:“殿下。”
萧轻霂正闭目揉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说道:“今天在街上拦车驾的那人查过没有?”
雁竹应声:“回殿下,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萧轻霂说:“那个程焦呢?”
雁竹回道:“正在查。”
萧轻霂嗯了一声:“太子刚刚开始辅政,这会儿不能出事,要真是程焦底下的人做的,就让那些人永远闭嘴。”
路千棠离开望水楼又往城西的殳青坊去了,殳青坊西北角的天夏里专供绫罗绸缎,乔青青前一段时间在长乐阁做了衣裳,算着时间应该已经做好了,路千棠就想着给她捎回去。
他到了长乐阁,在外间等着取衣裳,正百无聊赖地西看看东看看的时候,听见长乐阁的伙计在聊天。
瘦子说:“刚刚有人在望水楼跟前拦了瑾王殿下的车驾,竟然没被打死,真是命大。”
胖子抖了抖布料:“瑾王的车驾?那我怎么听说那破事还被贵人接下了?”
瘦子砸吧砸吧了嘴:“自然是九殿下,我们陈王殿下接下的,那位可是菩萨心肠。”
他们说着是“菩萨心肠”,话里却是遮不住的讥讽。
这个世道,明哲保身才是正经事。
路千棠回到半日闲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进了后院就叫乔青青:“青青,你新衣服回来了。”
他话音没落,就看见乔承孟正在井边洗脸,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拱手行礼:“师父。”
乔承孟擦了擦脸,说:“给你在京西南营捐了个总旗,明天就过去领腰牌。”
乔青青正活蹦乱跳地跑出来,看见她爹也忍不住轻手轻脚起来,伸手去接了衣裳,又悄没声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