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餐桌已经收拾干净,上面只有一个玻璃杯,卢茵闻了闻,是清水。
她拿着放厨房水槽里,瞟到新换的水阀,银亮表面把她照的扭曲变形,不禁又想到,那男人昨天站这儿修水阀的样子,简单汗衫下,背脊如山,臂膀刚劲挺拔,个头很高,看他的眼睛,需要抬头仰望……
卢茵出神许久,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杯子,她咬了下唇,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本来打算找些剩饭,热热来吃,却只看到半盘儿花生米,昨天的菜被他吃光,瓷盘干干净净码在架子上。
她在厨房站了一阵,才换了衣服去外面找吃的。
……
时间已进入九月,天气不似之前闷热,阳光还是明晃晃,但偶尔吹来的风是凉爽的。
卢茵出了门洞,下意识抬手遮太阳,没走两步,一眼瞧见那男人。陆强蹲在花坛上,正抽烟,他脚跟没踩实,手肘撑着膝盖,肩膀微耸,目光已投向这边。
卢茵有一瞬的无措,掩饰性挺了挺背,装没看见,绕着花坛走。那匆匆一瞥,她觉得他今天有些特别,太慌忙,又一时分辨不出来。
陆强眼神一直追着她,她走过去,他没动,又狠劲吸几口手上的烟,把烟蒂碾在水泥面上。
她已走出十几米,陆强才从上面跨下来,几步就追上她。
他侧头:“昨晚睡得行吗?”
卢茵没理。
他笑着:“怕你感冒,帮你把湿衣服都脱了。”
卢茵呼吸一滞,突然停下,他多走出一步,也停下,回头看她。
陆强一脸无辜:“走啊。”
“你……”
“我怎么?”
卢茵脸颊已经涨红了,气咻咻瞪着面前的人,“……你做了什么?”
陆强成心逗她,放肆地往她身上使劲儿扫:“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过了几秒:“……你撒谎。”
陆强说:“骗你这个没用。你都那德行,我不干点啥,还是老爷们儿?”
卢茵的脸由红转白,双睫颤动,半天说不出话。
陆强见她表情,“信了?”
卢茵眼神动了下。
“不识逗?”他把她往前推了把:“要真干了,你今天能好好站这儿吗?”
“你……”
“屁事儿没有,就把衣服给脱了,顶多看两眼。”
卢茵耳根烧起来,大太阳下,轻飘飘有些眩晕。她暗自咬了会儿唇,对他多少还有忌惮,负气不说话。
这男人成功刷新她的下线,不止粗鲁凶悍,有时还无耻不要脸。口无遮拦,什么都能说,更不知哪句真话哪句假话。
陆强跟着她往外走:“上哪儿去?”
卢茵低着头,余光看见旁边的大脚,穿一双素色的平板鞋,不禁侧头瞅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今天的不同。
他那身随性装束终于换掉,穿了条黑色运动收腿裤,腿太长,踝骨在外露着。身上的旧汗衫也换了,是一件质地柔软的圆领T恤,裹着上身,手臂肌肉突展,胸肌发达,腰劲瘦。
他刚刚剪过头发,短短一层,贴着头皮,看上去精神又利落。
卢茵只看一眼,迅速收回目光。
陆强:“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