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已经开始了,班级布置得很漂亮也很有氛围。舍友已经快乐高兴起来,很多人都准备了节目,小叶什么都不会感觉瞬间被孤立了。她窝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冷眼旁观,所有带着笑脸洋溢着快乐的人仿佛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她不喜欢过节,尤其不喜欢在校园里过节。
她清晰的记得某一年的元旦作为班长的自己嗓子都喊哑了,结果那些不愿表演节目的人最后时刻全部答应另外的班长表演,而所有的班长都做了主持人而她被所有的人忘记了。嗓子疼痛的已经不能说话,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安慰自己,还好晚会顺利进行了没有被自己耽误。而主持人那是自己五官不正嘴角笑起来歪邪的人可以胜任的吗?
很多年后她曾问过好朋友这件事,自己原来在她们的记忆力从来没有担任过班长,甚至到后来自己都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一场自己只记得不好的事情而忘记了好的快乐的事情的梦,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错在自己的心和记忆,错在自己摒弃了这个世界。
这个班级没有曾经的同学倍显孤单,回忆让心一点点刺痛,那些记忆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欢乐的人群不该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破坏了气氛,将一切压制在心底缓步出了教室。
踏出宿舍楼走向天地间的一刹那,冷风扑面而来,一阵寒意在身体内迅速扩散,仿佛要将人融入寒气之中飘散各地。墨蓝的天幕上繁星点点,冬日的晚风冷飒飒,冲过人的面容生疼。下意识的将围巾拉高蒙住口鼻,黑色羽绒服的帽子扣到头上,温暖包围自己片刻又陷入了寒冷。
联欢会还在进行,小叶却不想陷在回忆的泥潭里不可自拔。一个人漫步在校园内,一路上都能听到欢快的歌声和欢呼声,今夜过后又是新的一年,可是重新开始好像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不多时,已经有班级结束联欢会,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各自欢庆最后时刻。小叶无意识的走向操场,刚到门口,一抬头对上炯炯有神的眼眸,洋溢着快乐的陈熹对小叶点头祝贺:“元旦快乐!”
小叶眼带笑意回道:“元旦快乐!”两个人凝望浅笑,他们是初中同学只是交情不深,一时的静默,陈熹再次开口:“很冷吗?要不要一起走走?”摘掉帽子,将围巾拽下又围了一圈,脖子间感受不到冷风的侵袭,陈熹忍不住调侃:“你真该裹着被子散步。”说着从兜里掏出手套递过去:“戴着吧!”
小叶诧异,没想到曾经奇怪沉默的他居然学会了调侃人,继而咧嘴笑的很开心,她摇头:“我带着手套呢。”说着自己带好手套扬眉问道:“你又一个人偷跑出来?”陈熹自己也戴好手套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人总是要成长的,难道我还会一成不变吗?我们班里联欢会结束的早,自己一个人清净的总结一下这一年。”成长吗?小叶有一瞬间的失神,陈熹尽收眼底向前走去:“这么多同学在这里,好像越来越糟的只有你。”
小叶缓步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如何答话,这是事实,可她自己陷入围城爬不出来。两个人就围着一眼到边的操场缓步前进,一圈一圈,没有谁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交情不深无话可说?还是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墨蓝天幕上繁星一闪闪仿佛在诉说什么,停下来并肩站立仰望星空,想要听到星辰间的轻语,却未果。
“现在的你在谁的身边都像无声的雕塑吗?”陈熹的口气中有些微的担心,转头俯身望着她,想从她永远浑浊没有光彩的眼神里读到什么。望着他的眼睛,波澜不惊却有着无穷的故事,小叶心仿佛在刺痛。她害怕见到27班的人,那重新开始命运给予的又一次捉弄,让她痛到无法呼吸。眼角似有泪,那些回不去的时光为何自己还恋恋不舍?再没有言语两个人并肩走出操场,朝着27班人最多的班级走去。
两侧教室中间的道路大片的黑暗区域,前边的人停下来小叶也停下来,彼此相望看不清对方的神情。良久轻轻,轻的仿佛没有出声:“想要回到曾经吗?”
小叶垂下头说的没有任何回旋:“想又如何,这世间时间只会前进不会倒退,所以我只能向前走,永远都不要回头。”陈熹背过身黑色的羽绒服包裹他仿佛和黑暗融在一起,没有感情的回答:“既然对现实如此认清,那为什么还躲在虚无缥缈的世界里不肯出来?矛盾的人生真的好吗?”
盯着由班级微弱灯光照耀的干枯柳条随夜风摆动,再回头陈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消失了。小叶茫然四顾,像是丢失了什么,找来找去却没有人影。没有一声告别,融在黑暗处忍不住右眼泪水倾泻,片刻干涸。那一瞬间寒冷遍布全身,围巾围得只剩下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帽子戴好,却为何没有感受到一丝丝温暖?自嘲的笑笑蹲下来她突然想起来易水河畔哭泣的竺伊郁,原来不辞而别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再见到陈熹,早已经融入在27班的人群中高歌,每个人笑的开心,仿佛曾经的伤悲没有发生过。狠狠咬了自己胳膊两口清醒过来,快乐有什么不对?怪只怪自己再怎么用心也学不会。努力平静下来走进班级,人们朝她招手拉进人群,小叶抱抱身边的人对大家说‘元旦快乐’。偶然目光接触到陈熹,点头移开,方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大家在一起欢闹享受着难得的重聚。
不愿回故乡,不愿回忆。融在黑暗里将自己包裹的严实,靠着墙望着灰色的天幕发呆。这几日闭眼就是泪眼模糊声嘶力竭呼唤的二呆,这寒冷仿佛就是她川流不息的泪水浸泡。寂寞如影随形,她第一次感觉寂寞是如此的令人恐惧。曾经就算没有交谈,可是回头时还有很多笑脸,现在一回头面对的全是陌生。她已经不愿意再重新让陌生变成熟悉,那颗心渐渐关闭。如果竺伊郁还在这里,她会告诉她:“二呆,其实我也想回到曾经,就算什么都不说,回头能看到你们就感到很快乐了。”只是时光不会倒流,他们除了向前走还是向前走。回头既然会痛,那就不要回头了,向前走吧,莫要回头,莫要回头!
“就猜到你在这里,北京的天有什么好看的,灰蒙蒙的连个星星都没有。”低沉浑厚抑扬顿挫的声音打趣,顺带将隐在黑暗中的人搂进怀里。小叶闻到熟悉的味道靠着他的胸膛揪着他的衣服有想哭的冲动,自从高中以来因为四散分离,能够碰到熟悉伙伴的几率少之又少。
“星星看多了也有厌倦的时候。”手套被摘掉冰冷的手被大而温暖的手握住:“本来就怕冷还躲在寒冷里,要是冻手冻脚了不要找我来哭。”小叶感受这熟悉的味道无比安心,只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梁微凡微笑心里很暖,他喜欢搂着她的感觉,于是更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他想这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新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世间真有那些所谓之物吗?
忽悠一过已经半年的时光,再回头才发觉很多事情都不同了。改变总是在潜移默化中,温水煮青蛙的改变让人慢慢习惯,习惯了就不想再改变。改变总是伴随着不可预知的痛苦和悲伤恐惧,很多人就是惧怕这些才不愿意接受改变!
醒过来龙行盘算着怎么打劫哥哥的钱?怎么缠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场?打开门洗着白衬衣的人唠叨个不停,客厅越发显胖的人拿着飞镖一支支投的精准,龙行微笑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洗脸吃饭了。”洪亮有掷的声音瞬间将他的梦击得粉碎,没有一丝余地。龙行仰头刚刚涌出来的泪水被逼了回去,强打精神笑笑。竺伊郁还带着水珠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表示安慰,龙行无意识的将她搂入怀里,竺伊郁恍惚以为抱着她的是林盟。
不高兴的大手揽过竺伊郁,单手搂入自己怀里,竺伊郁瞬间清醒过来。抬头看到安顾言满脸嘲笑:“你还是另外找个贤惠的老婆吧!不能自理的白痴,我来做老六的老公更合适,你说是不是?老六。”
极度自信的样子让龙行嗤之以鼻,刚才的无意识只不过有感而发。曾经父母回家龙行都会死皮赖脸的抱着父母撒娇,不过转念又想娶老六做老婆也不错!
竺伊郁左右看看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结果来了一句:“我觉得还是三哥比较好!”安顾言哇哇大叫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给面子。东方景怀满嘴塞满东西一直摇手,好不容易咽下去回了一句:“我有小谨了。”三个人瞬间八卦凑过去问东问西。
腊月二十七,产房外乌压压的人焦急地走来走去。因为预产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不得已封影要剖腹产,要做父亲的龙冰显得极为紧张,既兴奋又担心。婴儿的啼哭声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白衣护士喜笑颜开抱着婴儿走出产房恭贺:“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人们争先恐后的去看新出生的婴孩,龙冰却奔进产房。看到虚弱的封影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又吻,哽咽的说着:“谢谢,谢谢。”封影展开笑颜,为他擦拭泪水抚摸他的脸颊处在无尽的幸福中,她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封影亲吻儿子额头虚弱的沉沉睡去,由于大家逗弄婴儿,护士的要求一再拖延,好不容易才抱进了育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