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欢看着手中的一小包和贺玉姝手上还拎着的一大包东西,她想她知道那是谁的了。
徐昇因之前心疾险些发作,又在百溪山一番折腾,这次是彻底倒下了,日日汤药不离手。贺玉姝到的时候他刚用完药,贺玉姝十分自熟地坐在旁边的绣凳上,打开其中一个油纸包往徐昇跟前递了递。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刚刚买的蜜饯果子,你快尝尝,正好清清口。”
徐昇并未动作只是看向了贺玉姝身后的人。
贺玉姝拉着徐昇将纸包放到他手中,笑着看了看阿欢,说道:“我与阿欢姑娘实在是缘分匪浅,今日送涂渊前辈回城时偶然遇见,想着当初湘婶子拜托我们照顾阿欢,我便想着将人带回去,但我若是平白带个姑娘回去我娘定会细细审问,实在是令人头疼至极,转而想着就将人给你送过来了,你先看着安置吧!”
这厢话还没叙完,丰竹就进来通禀说是文端颐过府探望,贺玉姝自然是不愿意看见文端颐的,当下只是撂下一句话便匆匆翻墙离去。
徐昇想着她说让自己过几日等着收礼的话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之前贺玉姝带着他上街那一通采买,也并未入他的眼,故而心中并无期待。
阿欢站在室内局促不安,徐昇看了看她,蓦然间又想起了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命丧文父箭羽之下的葛嬷嬷,他不愿文端颐再看见阿欢,只好唤人进来将阿欢带下去稍作安置。
徐昇卧病在床的消息并瞒不住文端颐,他在打听到徐昇与茂成郡主是坐着七皇子的马车进的平阙城,心中更是不安。朝堂之上波云诡谲,几个皇子之间争得厉害,他立身周正不愿掺合到任何一个争斗中去,所以离众位皇子是远之又远,不想徐昇眼看着要被搅进去,也怕党羽之争伤及到徐昇,顿时心焦不已。
“世安,日后离那个茂成郡主远些,沾上她的没一件好事。”
徐昇闻言神色莫名,半晌才又说道:“之前郡主与郑大奶奶之间的事情最后协商出由我带着茂成郡主游遍平阙城,如今突然反悔……”
知道徐昇说的是哪桩事情,文端颐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想着当着母亲说的话,他态度异常强硬,“就按我说的办。”
不知已经被文端颐视为洪水猛兽的贺玉姝回到府上时难得见贺沥歇在府中,想起红昭说的话,贺玉姝特意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佳酿找到贺沥。
“爹,您给我讲讲怀陵匕首的故事呗!”
第51章第伍拾壹章
怀陵匕首自然是有故事的,但贺沥没想到自己闺女会突然来问,故而来了兴致,“你可是遇见什么事了才特意来问我怀陵匕首的故事?往日东西给了你也只顾着傻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听见此话,贺玉姝撅了撅嘴不乐意了,“爹您不懂,我那是懂得分寸,若不给我一件东西我都要刨根问底的,那您早就厌烦至极,再者其中又有什么伤心故事的,那不就是平白剜您的心嘛。”
贺沥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让贺玉姝将怀陵匕首拿出来,他又仔细瞧了瞧,“谁同你说起怀陵匕首里面有故事的?既然说了又何不直接跟你讲个明白?”
“红昭。”贺玉姝转而叹了口气,“我也倒是想要问个明白的,但她让我回来问您,多的一句也不肯说。”
贺沥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忽然想起此人是谁,原以为她会像是普通人家姑娘一般,相夫教子,终此一生,没想到贺玉姝竟然会遇见,“你是在哪儿见到她的?”
贺沥只问不答,贺玉素顿时不愿意了,非要贺沥先说出故事来才行。
贺沥:“定国将军府原也只是小门小户,祖上无功名侯爵伴身,兴起于我这一代。我少时不好诗书一心习武,六岁拜于乾居散人门下,直至十六岁出师。那时边境连年受外敌侵扰,姓流离失所,家国山河满目疮痍,我便决心北上投军报国。”
“途中救得一人,他于我皆持报国之念,一见如故便结伴而行。只是那时飞龙将军尚在,待我们抵达边境之时,东渝早已与临国缔结和平条约,一腔热血凉却,转而决定游历山河,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我引以为知己的竟是一女子,我们便皆为异性兄妹,而这怀陵匕首正是她托楚怀陵所制,普天之下仅此两把,我手中的尚存,她的……”
说到此处贺沥不欲多说,只是贺玉姝不依,他只好接着讲下去。
“我们游于华山脚下一小镇时曾救得一个几乎快要病死的书生,那人因一场风寒为赶上春闱,病好之后一直跟随我们,小妹与其两情相悦心意互通,又恐书生手无寸铁于乱世无法保全自身便将她的那把怀陵匕首赠予书生。书生后来状元及第,一时风光无限,我们与其一起来到平阙城,奈何最后阴差阳错,两情永失。”
贺玉姝倒了杯热茶递到贺沥手边,她最近听多了故事,但桩桩件件都是不圆满的结局,内心也很是郁闷,她拿过怀陵匕首把玩一翻,“原来我也应该是有干亲的,但是现在她在何处?书生又去了哪里呢?”
“早已黄土掩面,泥削白骨。至于书生他倒是青云直上,位极人臣,大权在握好不威风。”
第一次听着自家老父亲话语中的阴阳怪气,贺玉姝心中大概是猜的那书生是谁了,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书生是文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