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远城接上他的话茬。但他那一个病字还没有说出,我便制止了他:“停——!”
也许那一声实在是大得足以导致石破天惊,所以当我喊完那一声。两个人便愕然的望着我,我歪着脑袋想了想,扭过头去对远城说:“我这样倒在你怀里,很是不舒服。”
我后边说这句话的语气应该是淡然且从容的,然而二人的表情又陷入了更深的错愕之中。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显然,远城回归思绪的速度比严琛快一些。于是他松了松手,我就哆嗦着站起来了。
“城兄啊,我在中原有个医技高明的朋友,不然,我择日请她来看看?”严琛嘬了一小口茶定了定神,很是认真的同远城道。
远城侧过目光上下打量我一遍,淡淡道:“不必了。”
严琛低下头沮丧的想了一会儿,阴风从殿侧吹来,拂过他鬓角的几缕发丝。良久,突然抬起头兴奋地说:“城兄还未婚嫁吧?我家中有个小妹,端庄贤良的,不知城兄是否有意?”
砰!我听见脑子里轰得一声砸开。
于是无奈而震惊地望着严琛。你这是要上演一出楼台会么。梁山伯和祝英台?虽然我夫君他真的有断袖之癖你也不能这样乘虚而入啊!在一阵莫名的无来由的悲伤之后,我又觉得远城真实太过分了。他都娶了我近一个月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已经有我这般一个贤惠的……贤惠的妻子了么!
在这一阵激烈的思考之下,我的一张脸,也就显得狰狞且苍白了。远城向我投来安慰的目光:中原实在太远了他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
于是我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如此大起大伏的一颗脆弱的心脏,得到了良好的治愈。
“她就是我的妻子。”远城一把揽过刚从他怀中站起来的我,笑着对严琛说。
严琛显然很震惊。用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即便她同先后一样喜爱艳红的衣衫,即便她有同先后几番相似的艳艳眉眼……可你,不会就是因此娶的她吧?”
远城笑了笑,并不回答。严琛补充道:“爱屋及乌。这不是你的作风。”
爱屋及乌?还有先后什么的……我瞪着远城。你说清楚了我就不会生气,你不说清楚了我……我摇一摇手腕上的红绫,很是得意的看着他。
远城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答严琛:“我说……都是过去的事你提它做什么。”然后掐了掐我的脸,“你不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的么。”
“多年不见。原来你换了口味。”严琛很是失落的模样,“先后是如此高贵冷艳……现在的你,喜欢这种的小姑娘。”
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比你这个不知道多老的大叔好多少啊……啊严琛你会绣红色的狗熊么。啊你会么!
我愈发的嫌弃严琛了。不仅仅是因为我有对远城的保护意识,更加因为……他说我是个小姑娘。你见过哪个小姑娘聪慧如我这般?
严琛约摸是感受到了我恶狠狠的目光,很是识相的朝远城拱手:“呵呵呵呵。城兄应该多陪陪姑娘,在下就先告退了。”
呵呵呵呵……
我很是得意的望着严琛悻悻离去的背影。在明媚日光中打量着那绕着光环的玄色的落寞。他推开殿门的动作略有踌躇。但还是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这让我很是满意。
我扭头看一看殿侧绫罗的帘子,早已不见了长歌的影子。我在心底怨念,真不够朋友。难得我还低眉顺眼的请教你刺绣,难得我克扣了那么多粮饷来撑死你。
“你怎么来了?”远城左手搂着我,右手拿着茶盏,问我。
我心中对长歌的不满还未曾发泄,于是答:“恩。长歌带我来的。”
“说实话。”
“恩。长歌带我来的。”
“说实话。”
“我让长歌带我来的……”
他望青花的瓷杯里吹一口气,茶叶靠到一边,露出深绿色的茶水,带着初春新雨的清香。他喝了一小口,随后看着我的脸。用的是一种“你这小姑娘真不让人放心”的神情。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么?”我伸手比划着严琛的模样。
“恩。”他很悠闲的模样又喝了一口茶。
“你喜欢他么?”
他幽幽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幽幽的……点了个头。
虽然我心中很是失落但是我还是冲他笑得无比的阳光明媚,“哈哈哈哈,原来夫君你真的有断袖之癖啊哈哈哈哈……!”当然也无比的异样。
“不然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娶你回来作甚。”
五大三粗的汉子……果然他还是一直给记着这个梗。“你娶回来之后还觉着我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