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黑时,一大群人散去,袁熙回屋笑看着水柔:“怎么样?热闹吧?他们个个欢快活泼;和他们在一起能忘掉所有不快,我看你这几日闷得难受,就把他们请来了,他们也早就想来见见你。”
水柔一笑:“定远七少嘛,我听着都气派。”
袁熙捏捏她脸:“你又笑我,少不更事的荒唐而已,不过能结识几位好兄弟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少不更事的荒唐,都荒唐些什么?水柔想问又不好问出来,人家都说了少不更事,难道我还揪着不放吗?可不问,这心里又不痛快,一直到夜里都藏着心事,袁熙以为她被吵闹一日,有些累着了,忙说:“你闷了,就让他们过来,你烦了,不让他们来就是。”
水柔低头不说话,袁熙就合上书本吹灭灯烛,到床上搂了她在耳边说:“累了就睡吧。”
水柔闭上眼睛,耳边一会儿是烟花之地,一会儿是尹兰漪,心里似有小猫的嫩爪子在挠着,不疼却烦乱,烦乱中在袁熙怀里不住动来动去,袁熙的腿压住她的腿:“姑奶奶,你这么动来动去的,我还能睡着吗?你明明知道我这些日子熬得辛苦。我本想忍得一个月,可母亲特地嘱咐我,说你一百日不能见风,也不能同床,那日看我让你坐在树荫下,不停数落我,一百日,你杀了我算了。”
水柔忍不住笑了,想起月郡主整日把什么慕容非离挂在嘴上,却以为自己爱着於夫罗,这些大人物不也一样难逃情关吗?如果袁熙过去荒唐,只要日后改了就是,纠缠往事又有何益,当下回身钻到他怀里,双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袁熙惊得要躲避,怎奈那双柔软的小手已经在周身游走,他绷直了身子轻唤着柔儿,声音中满含着央求,水柔轻笑着唇舌却没有落在袁熙唇上,而是沿着他的喉头向下,她的舌和小手落在一处时,他拼命忍住要溢出唇边的呻吟,一个男子怎能在床榻间叫喊?他颤着手去抚水柔的长发,想要阻止她,可身体里的渴望却奔涌叫嚣,双手就违背意志从阻止变成了鼓励,轻摁着水柔更贴近自己的身体。
水柔听见他低低的呻吟,满意得笑着停下来,袁熙的身子狂乱得向她靠近,她的双手扶在他腰间:“子昭,烟花女子在床榻间可是这样?”
袁熙难耐得轻喘着:“我不知道,不知道烟花女子是何滋味。好柔儿,求你。。。。。。”
水柔双手动着到他释放,却两手摁住他的腰,不让他起来去洗:“真的没有烟花女子吗?”
袁熙闭上眼睛喘息着,柔儿这个害人精,她让自己享受到从未有过的极致的快乐,却在最快乐时停下,总得找日子把今夜这次补上,待喘息平稳下来,他的神智也回复清明,看来今日她们在房中说什么了,她们可提到她吗?一直想对柔儿说,可到现在又不敢说了,说了怕她不高兴,怕她会嫌弃自己,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当下抬眸认真看着水柔:“我从未找过烟花女子,柔儿可信吗?”
水柔看着他乌亮真挚的眸子点了点头,可是那个尹兰漪,与他真的只是订了亲,又嫌弃他家境贫寒逼迫他退婚吗?人们为何说她对他见之不忘?为何他从那以后判若两人?他可是被伤着了吗?如果不喜欢又怎会被伤着?
水柔看着他,想让他说,袁熙却一挺身坐起来:“柔儿先睡,我去洗洗就来。”
他不看水柔,双眸躲避着她的视线,水柔心中一叹,他不愿意说,我怎么能逼迫他呢?如果那些过往令他伤心了?为何非要他提起?
两个人睡下后,先是背对躺着,过一会儿都轻叹着回身,在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能触摸到熟悉的气息,水柔先伸出手去抱住了袁熙,袁熙的脸贴在她脸上,两人心中都明白,却因在意体贴对方都没有再提起。
成亲初始,袁熙想说水柔却不想听,因为彼此都不甚在意对方,如今在意了,一个想知道,一个又不敢说了,阴差阳错引得日后水柔一直有隐隐的心结,想起就觉心中有根小小的刺,拔又拔不掉,一动就微微得疼。
作者有话要说:追文的亲亲们,明天不一定能更新,最近手头工作忙了些,见谅,后天来看吧,后天肯定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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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暗流汹涌 。。。
盛夏时节是水柔的最爱,她怕冷不怕热,夏日里一切都奔放鲜活,全身心都放松惬意,看着窗外骄阳如火,听着树上蝉鸣声声,一片渲染的墨绿入眼,她就心里痒痒着,等袁熙午后小憩睡得沉了,就惦着脚尖往外溜去,脚步迈出门槛轻舒一口气,得意着回头看时,床上的人正皱眉看着她:“偷偷摸摸要去哪里?”
她心里一声哀叫,只得磨蹭着回去,摇着他的手臂央求:“这都快三个月了,不让出远门,每日只能绕着院子走走,什么活都不让干,我全身筋骨都生锈了,子昭,好子昭,求求你,让我到山下的溪水里淌淌水,行不行?”
袁熙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笑起来:“十多日也忍不了吗?”
看水柔摇头,就牵起她手出门去了。苗春花在屋里听见响动,隔着窗户看见儿子和儿媳携手的背影,心里老大不舒坦,这虽说头胎坐小月子得好生将养,三个月里什么都不做,厨房未进过一回,熙儿把她捧在手心里千依百顺,说话都软语轻声。想想自己这辈子真不值,老头子从未说过软话,正眼都不怎么看自己,性子又倔,明明是个酸秀才,还自视颇高,事事做主,公婆留下的家业本来还殷实,就这么越过越穷。
熙儿明明苦夏,夏日里恨不能躲在屋里不出门,这会儿太阳正烈,也不睡会儿午觉养足精神读书,竟和她出门去了,以为大中午的不会有人看见吗?手拉着手成何体统,想着想着心下越来越烦躁,手里的蒲扇摇得哗哗作响,偏偏袁守用睡得死沉,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苗春花气不打一处来,啪得一下扇子就打在老头子身上:“睡睡睡,就知道睡。。。。。。”
袁守用翻个身继续睡去了,苗春花跳下床跑到璎珞屋里,娘俩挤在床上说着闲话,璎珞朦胧有了睡意,听见母亲说:“打今日起,不给你嫂子送饭了吧?让她到堂屋里吃。”
璎珞迷迷糊糊说:“为什么呀?不是要将养百日吗?”
苗春花拍她一下:“这都快三个月了,离百日也没几天不是,再说了,夜里他们那动静,精神好着呢。。。。。。”
苗春花说完就捂上嘴,只顾着和闺女说体己话,忘了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璎珞已没了睡意,眼睛瞪得溜圆:“娘,你怎么也听墙角啊?”
苗春花忙说:“我不是,我哪会啊?只是有时夜深人静的,我睡不着,就听见了,你嫂子这夜间可跟白日里看起来不太一样,要不你哥能对她那么体贴吗?”
说完又打一下自己嘴:“你一个姑娘家,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真是作死。”
璎珞这时就依在她肩膀上撒娇:“娘,这乐笙既常来,为何也不提亲?”
苗春花这时又犯了糊涂,这阵子她日日操劳家务,街坊邻里有些闲话说她太让着儿媳,儿子又和水柔好的蜜里调油,想起自己这辈子除了新婚时和袁守用甜蜜过一阵子,后来就渐渐越来越对自己轻慢,好像可有可无似的,心里琢磨这水柔虽说长得好,那尹兰漪比她也不差,还多几分妖媚,儿子当时说断就断了,看眼下这样子,对水柔比对那尹兰漪又好了不知多少倍,心下琢磨水柔是不是有什么手段能让男人服贴,夜里就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去听,隐约听见儿子和儿媳的调笑呻吟,甚至熙儿喘着央求着什么。。。。。。
其实这是小夫妻正常的嬉闹,但于苗春花来说,袁守用为人刻板,她自己又心思粗糙,夫妻床第之间从来只是承受顺从,从未有过欢畅的享受,也从未听说女子在床榻间可以如此大胆,是以就认为水柔过于轻佻。
她隐忍多日的心思因璎珞一句话就随口说道:“乐笙自是常来,但不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