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多得,可谓高明。
不过秦轻鸿不懂这些,李盛袭也没打算告诉秦轻鸿,她只是摇头,“吴某也不只是为何,只是如今事已成定局,娘子若是不信,可想法子去查一查户籍。”
秦轻鸿眉头紧锁。查?她一个妓女,怎么查。纵使她门路众多,真的查到了,难道不会惊动那些内侍?妙端如今还在他们手中,若真是惊动了他们,妙端岂不是要性命不保。如今她投鼠忌器,如何敢查?
想到这里,她心中升起一丝烦躁,但是对李盛袭的忌惮却是愈深。假如吴旸所说为真,那就说明吴旸有本事避过宦官查到户籍。
这是何等的本事?这样一个人,只会是一个小小西南商客?她并不信。
妙端莫名其妙就出了家,这里面八成又是什么大人物在和宦官打擂台,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这场擂台赛中又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是宦官的敌方,还是此事的推动者?亦或是想要从中谋利的第三方。
现在的朝局并不稳当,她是知道的。
她从前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朝局,毕竟这些争斗是大人物的斗争,她不过是个“贱人”,牵扯不到其中。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广袖下攥紧的手渐舒,她看着李盛袭,妩媚而又动人,“妾不过欢场女子,如何能够探查。郎君既有此能,妾便舔颜,烦请郎君帮忙一查。妙端是妾小妹,妾难免多为关心,此事,若无籍册在前,妾绝不相信。”
秦轻鸿的话中透露出的意思只有一个,无论李盛袭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若是想借秦轻鸿达成这个目的,那就必须拿出妙端出家的证据来。
李盛袭自然听懂了秦轻鸿的弦外之音,她并不意外,妙端是什么品性她不知道,妙端在这一局中到底是被人利用还是主动入局,她也不清楚。
但是秦轻鸿的精明,却是不用想也知道。她毕竟是花魁,哪怕有几分傲气,长袖善舞却也是必备技能。
她叹了口气,“早知娘子谨慎。吴某有几个朋友在朝廷做官,托他们的门路,借出了籍册,娘子请看。”
李盛袭说完,就从秀中拿出了籍册,秦轻鸿赶忙接过,一页一页的翻着,不知到哪一页时,上面就赫然写着“妙端”二字。而下面则是盖着官府的章。
她又看了看时间,是三个多月前,当时先帝还未驾崩。
这怎么可能?
许是疑心李盛袭骗她,她又将籍册往前翻了许多页。第一页的籍册时间可追溯到五年前,纸张发黄,笔迹与印迹也已干透,看着已有多年痕迹——不像是作假。
秦轻鸿紧捏着纸张,骨节已经发白。
“怎么可能……不是说下个月才出家么?怎么三月前就出家了?”秦轻鸿不可置信。
李盛袭摇了摇头,默默的将籍册从秦轻鸿手中抽出,“事已至此,还望娘子稍收哀思,眼下破局才是最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