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沈君昊生硬地打断了她,语气不善地说:“因为我和他长得很像,所以你不顾我的意愿,执意要求两家履行婚约,书迷们还喜欢看:。”他看着云居雁慢慢低下头,看着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又说:“或者,你只是在与自己的二妹赌一口气……”
“不是。”云居雁坚定地摇头,“我不会因为与人赌气,赔上一桩婚姻。”
“所以,我真的与他很像?”
云居雁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她有预感他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她不知如何回应。她很想告诉他,他就是她心中的他。但是她不能。
沈君昊愈加气恼。在他眼中,她的沉默就是默认,她把他当成别人的替代品。回想当日,她不顾一切要求退婚,他恶声恶气地说:“或许他根本还活着,所以你才说五年、六年什么的。”此刻的他极度不理智,哪里看得到她的伤心,哪里想得到,如果她真的存着与人私奔的心思。岂会不顾一切,只为嫁他,又怎会对他说这么多。
云居雁知道他正瞪着自己。她一径低着头,直至逼回了眼中的泪光。才抬头对他说:“我知道。你对这桩婚事并不情愿……”
“对,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沈君昊恨恨地打断了她。
云居雁点头,尽量用刻板的声音说:“我说的五六年。只是觉得,到时或许大家都不记得皇后娘娘的懿旨了,而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时候我绝不会阻碍你。但在这五六年间,我们必须顾着两家的面子,毕竟这桩婚事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它关系到云沈两家的将来。至于他,不管你信不信。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他。”
虽然知道云居雁说的是对的,虽然知道她在努力示好,但她的这些话让沈君昊很不舒服。这一刻,他很想马上找出她口中的“他”是谁,但同时他也知道,他若真的去追查,去核实,闹出些什么动静,她一定会陷入困境。“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我只能相信你的话,只能任由你摆布?”他生气地质问,全然没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在乎她,不忍她受伤害。
云居雁不懂他为何这么生气,但从前世他下水救她那刻她就知道,他是好人,心地善良。她不想与他争辩,更无从解释,只能好声好气地说:“今天发生的事真的让我很担心。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相信你。我们若想度过这次难关,就必须同心协力。所以请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同样觉得近期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与我们的婚事有关?是不是有人千方百计想阻止我与你成亲?”
面对她恳切而焦急的目光,沈君昊只能转过头去。许久他才答道:“虽然我也有些担心,但是你祖父说了,他不会让白芍踏入永州城半步……”
“白芍是谁?”云居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前世,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沈君昊一脸不情不愿地把程大与白芍的关系简单地陈述了一遍,临了补充道:“我已经请子寒派人去核实程大的身份,不出几天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云居雁知道,传递军情的官驿自然准确而快捷,但若是让沈子寒的上司知道了此事,恐怕会连累了他。她站起身,细细回忆前世。
前世的这个时候,云家正在准备沈君昊与云梦双的婚事。因着她与沈君昊怎么说都是有过口头婚约的,所以她与母亲避开了一段日子。她们在过年前才回到家,回家的第一件事便听说了许弘文受到了途经永州的转运副使齐大人赏识。据说这位齐大人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前世的她也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留心许弘文的。
眼下,沈君昊和他祖父防的都是白芍把事情闹大,揭出程大已死的事实——如果这一次偶遇齐大人的是白芍——云居雁一阵心慌,急问沈君昊:“眼看就到秋收了,不知道京畿路的转运使大人此时到了哪个州县?”
沈君昊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知州和知县都尚未收到消息。”转运使及手下的副使、判官掌地方的财政及赋税,兼监察地方官吏,其他书友正常看:。一般情况,他们在到达某地前,当地官员一定早已收到消息,做足了准备。
云居雁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引得他怀疑,只能用假设的口吻问道:“会不会有的大人为了更好地体察民情,微服而行呢?”
沈君昊站起身,望着远处沉吟。虽然云居雁所说可能性不高,但确实有这种可能。他冒不起这个险,遂说道:“我带的人手不够,又对永州人生地不熟,待会儿见到你祖父的时候,我会请他好生安置白芍……”
“若是祖父不知道白芍现在哪里呢?又或者她早已躲起来,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呢?”
“如果转运使大人微服而行,又怎会被人找到?”沈君昊在安慰云居雁,也在安慰自己。但他心中明白,程大的事若是那人故意安排,那么极有可能早已掌握了转运使的行程。
“沈君昊。”云居雁走到沈君昊身前,面对面说道:“我很担心,真的很担心,万一程大的死讯在这时候揭出来……”
“就算这事闹开了,对你家来说,不过是旁人的几句闲话……”
“可是对你呢?很多人都看到你打了他。”
“你在担心我?”沈君昊目光灼灼地低头看她。
云居雁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如今很多事情都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已经被绑在了一起,所以我们必须齐心合力。不管我们怎么看待彼此,不管你有多不喜欢我,但对外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步调一致。我对你说了所有的事情,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刻意隐瞒什么。”
沈君昊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此刻说这话的若不是她,他根本不会理会。
“沈君昊,当我求你,信我这一次好吗?”她的声音再次放软,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求,书迷们还喜欢看:。见他依然只是盯着自己,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她只能继续劝说:“就算一切只是我的多心,防着点与我们都没有损失……”
“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吧?”
沈君昊突来的问题让云居雁有些错愕。在两人相互试探的目光中,沈君昊接着说道:“当年祖父为我们定下这桩婚事,因为你父亲姓云,又是状元,而你是启昌侯的外孙女。你的家人一口应允,不过是因为我是家里的嫡长孙,母亲是史家的嫡长女,继母又是我的亲姨母。说白了,这桩婚事只是交易。可惜,时过境迁,我不再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而外祖父家早已没落。祖父百年之后,若我不被父亲请为世子,那么落在我身上的只有四字:德行有亏。”他略一停顿,不待云居雁说话,又状似满不在乎地感慨:“虽说你我有一个五六年之约,但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二妹做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侯爷夫人之名……”
“所以你对婚事的冷淡,是怕我无法应对你家的一切,所以你宁愿一开始就把我排除在斗争之外,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只会相互拖后腿?”
“不是。”沈君昊回答得又急又快,尴尬地解释:“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我在告诉你以及你家的人,这桩婚事非我所愿,我不求其他,只求你们不要帮倒忙。上次在雅竹小筑的事,这次的程大,我做这些事情,无非是不想受你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