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不明白皇伯父为何如此行事,或者说,他不想明白。
寻常高门大户都不会做出正室没入门先给儿子纳侧室的糊涂事,怕乱了嫡庶,何况百年传承的凤阳王府。
可皇帝赐下,王府拒绝不得。
“你失踪后不久,柴小姐就嫁给了庄王世子风致远,听说过得不错。”风纯接着说。
风致远这个病秧子白捡了这么个好媳妇,自然待柴小姐一心一意。
秦珍疑惑,“不是赵吉吗,我听她的意思,是想引赵吉算计柴小姐,还说赵吉对柴小姐痴心一片,要不是皇上的赐婚,柴赵两家是打算做亲家的。”
风纯气闷,“谁知道,反正中招的是柴小姐和风致远,要按你说的,是赵吉就好了。”
起码赵吉家世人品才华不输风致远,且身体康健,堪配柴小姐,不像风致远,能活几年还是个未知数。
“她?”风阳世子突然开口,“你对算计柴小姐的那对主仆还有印象?”
秦珍迟疑了下,还是点头,“记得的。”
“是谁?你告诉我她长什么样,敢在本王的府上搞事,本王看她是不想活了。”风纯鼓瞪着眼睛说。
凤阳也很想知道,是以目光迫切。
秦珍回望着凤阳世子,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他,当年那个算计他未婚妻的人,就是他的侧妃孟婷玉。
第一眼见到孟侧妃,她就认出来了,大概是那天栽得太狠,关于那天的记忆也特别深刻,包括那个下药的丫鬟,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别干看着阿回啊,他脸上又没花,赶紧告诉我,那女子长什么样,等我回京收拾她。”风纯气呼呼说。
秦珍白了风纯一眼,她才不是干看,她就是……太为难了,这事要说出来,毁的不止是孟婷玉,虽说她咎由自取吧,但凤阳世子和风纯未必不为难。
凤阳世子何等敏锐,他可不觉得秦珍只是看着他这么简单,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犹豫与为难。
犹豫什么?为难什么?不对着风纯只对着他,所以,这个为难与他有关。
凤阳世子对秦珍摆手,“不必顾忌什么,你只管说。”
秦珍嘴巴张了张,嗡声说,“是孟侧妃。”
“孟侧妃?”风纯吃惊之下,猛地扬高了声音,“你是说当年在花会上算计柴小姐的是孟婷玉?”
秦珍再次点头,她想了下又说,“我记得当时她穿了一身紫粉色的衫裙,腕上戴了只白玉镯,还有,她耳朵上好像有颗痣,其它的记不清了,不知是不是孟侧妃。”
秦珍和风纯同时看向凤阳世子。
凤阳世子也在回忆,过了会,他轻轻颔首,“是她。”
孟婷玉耳朵上确实有颗痣,而三年前郡王府的花会,她穿的就是紫色衫裙,他会记得,是因为那天两人说过话。
骤然得知这个事实,凤阳世子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还松了口气。
总算,不是他负了她。
“你这什么表情,我怎么觉得你还松了口气,”风纯瞪着凤回,“你不会是想包庇她吧,你知不知道她害得柴小姐多惨,你知不知道她害得我多惨,我回京一次,老将军就揍我一回,每次朝会他都找我茬,可我呢,除了躲着让着,半点法子也没有。”
凤阳世子轻飘飘道,“那也没我惨。”
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老婆没娶着,纳了侧妃只能当摆设,王府至今连个孙辈都没有,他父王馋孙子馋得眼冒金星,就说惨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