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也不想看到这人,林黛玉直接叫人把这人带了下去,打二十大板撵出去。
陈家的当即跪下想要嚎,林成家哪里还会让这人再惹姑娘不高兴,一个眼神,那执行的婆子就把嘴巴给堵上。
人拖了出去,一时之间这花厅内寂静无声,那下剩的人不明细理,但是见姑娘和大管家脸色都不好看,明白只怕事情不小。
不过也有那心思不正的,暗自嘀咕等着看笑话,非为其他,那陈家的位置虽然不重要,但是偏生她是贾敏陪嫁的小人,更是府里陈姨娘的嫂子,不然凭着她算什么,不过是府里没了正经的主子,大姑娘又不在,拿着鸡毛当令箭。
林黛玉如今眼瞧着这些人神色不一,只暗叹:从前看风姐姐杀伐决断倒是不觉得,自己上手才知道这管家之事当真不是简单的。罢了,今日个也就这样。
“我年纪小,在做的诸位都是林家的老人,都是母亲手上得用的,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只是有些话说在前头,若真的做出什么有损林家声誉的事情,就不要怪我不顾及这么多年的体面。”林黛玉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如今粉面寒霜的丢下这话,可见是气狠了,那些个人个个低头应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送走了这些人,林黛玉这才将气势卸下,面上难看对着林成家恼怒道:“林嫂子你去跟林管家说让他给琏二哥哥在府外找处住处。”
听着自家姑娘孩子气的话,林成家的笑道:“姑娘生气是应当的,虽说这次陈家的错了多些,到底是表少爷处事不严谨,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赶客的道理,岂不是让人笑话。姑娘只管放心,我这就去从新安排人手,保准不会再出岔子。”
这话林黛玉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她一贯的目无下尘,今日等到人后才爆发已经是顾忌着情面,如今这口气却是说什么也咽不下。
“这事论起来琏二哥那几个小厮也不是好的,当咱们这府里是什么地方,林嫂子去,既然他们在府里住着就该守府里的规矩,没得厚此薄彼,每人打十板子。”
林成家的这回倒是没反对,毕竟若是不惩处,没得叫人小看了林家,那起子小人敢这么做何尝不就是笃定他们不敢怎么着,实在可恨的很。
待林成家的去了,林黛玉还是怒气未消,除了觉得这事伤了自家的颜面更是为着其他的想头。
私下里对着紫鹃很是为王熙凤报了不平,说起来贾家这些人里头对她最好的自然是贾母,次则是宝玉,下剩的反倒是王熙凤了。倒不是说贾家姐妹不好,只是这三个各有各的问题,或是性情或是处境,倒是和林黛玉关系平平。
反是王熙凤虽然不曾读书识字,但是论聪明,万人中不及这一个,真真是脂粉堆里的英雄。
可是如今看看,当真是不值得。“紫鹃你说,风姐姐她这么一心向着琏二哥,就算有不对的地方,可是琏二哥哥怎么能这样。”林黛玉心情郁闷,她如今年纪虽然还小,没想过将来怎么样,只是这个年纪难免会有些模糊的想头,只是想到将来自己也要面对这种情况却是不寒而栗。
紫鹃虽然不知姑娘到底怎么想的,但是眼见自己姑娘心情低落,恼不得劝上一劝只笑道:“说起来,琏二爷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话是那么说的额,二奶奶到底能干了些,这爷们都是要面子的,二奶奶这般压得狠了自然会出事的,男的不都这样吗?”
紫鹃见惯了贾家男人的行径,倒不觉的贾琏的行为很出格,不过是阴错阳差。可是林黛玉自然不这么想“父亲就不是这样的人。”
紫鹃心思转动却是有些明白附和道:“老爷自然是好的,以后要叫老爷给姑娘找这么个姑爷就更好了。”这取笑的话当场就让林黛玉脸色发红含羞道:“我真心找你说话,你还笑话我,赶明儿我就叫林嫂子给你找一个。”
紫鹃闻言忙告饶,两人一阵胡闹倒是叫林黛玉暂时将这件事情丢下。
只是林黛玉内宅的姑娘饶得过贾琏,管不着表兄弟的事情,不代表林海也管不得。
贾琏得了下人的话,说是林姑父要见他当即就不好了,今日个早上林成家的过来,带走了那两个婢女,之后更是不给情面的将涉事的三个小厮打了十大板,因着自己这方理亏再先,他只能忍气,只心里未尝没有不满。
可是这份不满在林海要见他的时候顿时消散,只剩害怕,论起来除了小时候他真正和林海接触的机会不多,想到林姑父那双眼,贾琏就额头冒汗,暗恼自己没了束缚失了分寸,这林姑父可不是自家那些爷们。
林海慢条斯理的吃着茶,脸色淡然,似乎对立在自己跟前的贾琏视若无睹。
他派去京中的人已经回来了,该知道的他也差不离。若是没有今次的事情,这两日他也是要见贾琏的。
人说人定胜天,但是也有言命运有常,阎王要你三更死哪会留人到五更。他的命可以说已经进入最后的时段,虽然徐澄曾言,若是自己可以放下所有或许还有一两年的功夫,可惜不够,他既然知道自己注定等不到她的玉儿出嫁,那么他宁可早些为她做安排。
将视线放到眼前的人身上,他岳家的那些事情虽然知道些,但到底离京日久,当日贾琏之母尚在,岳母虽然偏心,但是这管家之权还是在大房手中,谁料这大房的当家太太一病而忘,管家的权利却是被二房把持,这堂堂的国公府,袭爵的大爷倒是成了外人,果然这后宅不宁乃是败家的根本。
这事到底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到梦中所见,那王氏是怎么待自己女儿的,他就恨不得当场撕了她。如今虽然不能对她做什么,但是给她添些堵还是可以的。
“这些日子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
贾琏站的久了有些走神,忽然听了这话忙回神道:“府中招待极好,没有不习惯之处。”话回得小心。
“是吗?即时这样就好,往日里我听你姑妈提过,你是长房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总盼着你能够立起来将来不至于堕了府里的名声。”林海淡淡的道。
贾琏听了这话却是有些意动,他在府里的地位有些尴尬,明明是袭爵的嫡子,如今却跟着二房的叔叔过,帮着管家理事,甚至连自己媳妇都不如,说起来都只说自己是管家的好手,谁还记得自己是袭爵的长房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