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吏部的考满,而吏部另一个考核“考察”,则是六年一次,全国官员统一进行。
上一次的考察则是在柳禾风当官的前一年,也就是说她要经历的下一次考察,还是在五年之后。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先除掉拦路虎才行。
否则,多少的政绩都会被王家和山贼这两个大雷给盖过去,更不要说还有一个隐藏的贪官赵大人了。
想着这些,柳禾风摇了摇头。
她抬脚进入了正堂,才刚踏入大门,便看见站在风荷堂门口的况川。
正在苦口婆心地与况川说着话的何柏,一见到柳禾风眼镜都亮了。
他赶紧喊了一声,“大人,您来了。”
听了这话,况川也转身了,见果真是柳禾风来了,他便也不再与何柏纠缠。
只见他快步上前,来到柳禾风面前,“大人,下官找您,想说一些事。。。”
看着眼前说着话,声音却逐渐小下去的况川,柳禾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进来吧。”
说完,她便大步进入风荷堂。
况川愣神了片刻,也很快追了上去,一起进了风荷堂。
“想找本官说什么,直说吧”,柳禾风端坐在书桌后,眼中含笑地问道。
况川深深地低着头,双手抱拳,“大人,下官想与您说一说当初剿匪之事。”
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柳禾风终于等来了况川。
虽然她现在对于荔县山贼的了解并不少了,也许况川说的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但是,况川能找上她坦白,已经是一件让柳禾风极为舒心的事了。
毕竟,况川是荔县的县尉,是荔县除了柳禾风和郑桦外,官职最高的官员了。
现在他来找柳禾风坦白山贼之事,便是彻底和过去切割,也是彻底倒向了柳禾风。
思及此处,柳禾风脸上的笑意更甚,“既然来了,就先坐吧,坐下再与本官好好说说荔县山贼的事情。”
况川重重地点了两下头,随即拖着沉重地步伐坐了下来。
他双手撑在书桌上,垂着眼眸,说道:“大人,荔县北部的观阳山上确实有一伙山贼,这些年一直都有烧杀抢劫,原本我是领兵去剿匪了,中途又被赵大人紧急召了回去。”
听及此处,柳禾风眉头紧锁,“可是县志上记载的是官兵不够,所以才作罢的。”
况川嗤笑了一声,才又开口:“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土匪的情况,就是荔县的这些官兵,也是够用了,我也与赵大人说过,起初他也是同意的,谁曾想我才走到半路,王家去了县衙,赵大人便直接将我召了回去。”
说着,况川的声音染上了几分落寞,“后来,我回去了没多久,便发生了商队被劫杀之事,我。。。”
看着眼前压抑着泪水的况川,柳禾风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大概可以理解况川的痛苦,他这是把商队之死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许在他当县尉的这些年里,他也很多次有过这样的痛苦和迷茫吧。
一个正义正派的人,活在了一个满是虚伪、利益和贪欲的地方,他是痛苦的。
他的良知让他不能同流合污,为了活着他又只能身在其中,亲眼见证着这些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