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拦里面的住户打听,一个老大妈一听我们提昨天的火灾,立刻就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什么物业不尽心,楼道灯泡坏了没人换,隔壁住了个风骚的年轻女人,总是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带回家,甚至责怪楼下的把酸菜缸放在楼道里,弄的气味不好。
我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她的抱怨,终于等到她提小王,她说小王也算是老邻居了,孩子也挺老实,就是命苦。
我简直要抓狂了,能不能不要跑题,我就想问问他住哪儿,听您发了这么久牢骚了,给我个直接点儿的答案你会得癌吗!
“米饭,我问到了!”还是小张运气好,拦了个小伙子几句话就得到了结果,我赶紧摆脱那个老太太,跑到小张跟前。
“就是烧的最严重那栋楼,小王住402。”小张皱着眉头,“人家说昨天晚上警察和救护车把死伤人员都带走了,没有受伤的今天都忙着收拾自己家房子,小王家门今天就没开过,我看小王,悬。”
我没说话,火灾发生在凌晨四点,正是所有人都正在酣睡的时候,小张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小王恐怕凶多吉少。
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和小张去了小王家,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我说人可能受了伤到医院去了,我们打听打听在哪个医院。
“你们找王兵啊。”小王对门的住户正好出来丢垃圾,见我们站在那,就问我们。
我说是啊,我是他老板,今天在新闻上看见这失火了,打他电话打不通,就来看看。
“王兵这几天没在家。”
“没在家?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又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那他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看啊,恐怕不回来喽。”
不回来了,什么意思?
那邻居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悄悄告诉我们,他之前发现小王老往外跑,有次回来衣服上还蹭上了口红,但是小王说他没女朋友。还有一件事,小王其实早就不想在花园小区继续住了,只是他一直没钱换房子,不过这半年来小王手头松泛了很多,他曾经跟邻居说过,最多过了春节就可以攒够钱买新房子了,而且这老房子他还不卖,留着吃租金。
“家里着了火都没回来,我看他恐怕是打算直接换新房喽。”
“这样啊,谢谢您了。”
我拉着小张下了楼,还没到楼梯口,小张已经笑话起小王的邻居,还说自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却总是偷窥别人在做什么。
“你没觉得奇怪吗?”我皱起眉头,“听他邻居的意思,小王以前手头很紧,过的宽松起来,就是最近半年的事,正好就是来我店里打工开始。”
小王就是个洗碗工,哪怕是包了他两餐,但是他工资就那么多,他还好玩游戏,之前为了冲一个什么游戏的全服第一,砸了几万块钱进去呢,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而且小王确实没提过他有女朋友,他跑出去是找谁了,找小姐吗,从前小张和小王开过玩笑,小王很明确的说过,他才不玩小姐,觉得很脏。
我越想越觉得乱,原本以为这楼上失火的太巧,是有人针对小王,最可能就是苏云曦下的手,结果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比我想象的更复杂。小王究竟到哪儿去了,手机又为什么关机呢?
小张也想不出个头绪,就说咱们先吃点儿饭吧,我今天起来还连口水都没喝呢。我想起之前答应春芽带她吃肯德基,于是就转身招呼春芽,结果发现这小丫头还站在那栋失火的楼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白天的,小区里人来人往,我也不好直接叫她,就折回头往她跟前走,结果还没走到她跟前,她却又往楼道里去了。春芽速度飞快,我在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跑到顶楼,只看见春芽一片衣角从通往天台的那个梯子口一晃而过。
老楼的天台没法直接上去,顶楼这里只有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口,平时都是锁着的,这会儿却大敞着。而那个梯子也不过是在楼道的墙壁上镶嵌的一些钢筋条,而且距离地面很高,我只能够到最下面那一根,根本上不去。
“你干什么啊。”小张爬楼爬的气喘吁吁。
“春芽跑上面去了。”我指了指那个出口。
“那小鬼怎么这么爱乱跑。”小张嘟囔着看了一眼那个出口,试了试梯子的高度,说下面没个凳子他也上不去。
“你把我扛起来,让我上去。”我卷了卷袖口。
“为什么不是你把我扛起来啊。”小张不干了,“是你整天嚷嚷男女平等,怎么出力气的活儿全是我干。”
“你敢让我抗你吗?”我笑了,打量了一下从这里摔到下一层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