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喝光桌上的酒,你也不会守信的吧。”虽然这样说着,牧白还是端起第三杯喝了。
心砰砰的跳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复有重拾光明,牧白身体不稳,要靠扶着桌角才没有摔倒地上,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挂着志在必得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人注意到,牧白扶着桌子的手,在桌角后一处不显眼的凸起上,轻轻按了几下。
“这里可还有四杯没动呢,你该不会是想要耍赖吧。”一人打趣,其他人跟着起哄。
“小子,逞强也要有个限度!”
牧白不慌不忙,重新站好,抬眼时眼中一片清明,根本没有喝多的样子,他并不是醉了,只是身体底线不是能用酒量来衡量的,胃中的绞痛和刚刚结束了不久的折磨,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光是站着都要靠意志了,更不要说,他还一直处在失血的情况下。
小藤很会掌握取血的时间和血量的多少,当真不会要了人命,却是时时眩晕着,外加心率不正常等等一系列由失血引起的后遗症,牧白好笑的想着,肖杰希望他好好活着,可是他却是在时时透支着自己的生命,但这些不是他能够左右的,所以,也不算食言了吧。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牧白已经基本上看不清东西了,再加上包间内昏暗的灯光,让他有种已经昏过去了的错觉,一只手捂着胃部,弯腰去拿第六杯,牧白在心里念叨着,月色的行动效率实在是“太快”,这样的速度,等他们赶来了,包间里的人还不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包间里虽然没按摄像头,但却有个通知装置,就早茶几四角的背面,一般人并不知道,只有月色里工作的人才知道。
牧白从按下到现在,也过去了有五分钟了,那些人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不会来了吧。
果然指望不上他们,牧白轻叹口气,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包间里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牧白下意识的转头,眼睛已经失焦,只能勉强看到些人影,到底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昏迷前,牧白淡淡想着,但愿进来的,是月色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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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仍是在包间里,牧白刷的一下坐起来,起的太急,一阵眩晕,又倒了回去。
“醒了?别急!”一个声音在一边想起,有些熟悉,牧白还没等分辨是谁,就自然而然的叫了人“肖杰?”
“……”短暂的沉默,足够牧白彻底清醒,那人才继续说道“我不是。”
睁开眼,支起身,“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个人一同开口,随即轻笑声,谁都没有回答,好在大家都有不愿意说的理由,也没有人再问起,过了会儿,牧白问道“那些人你认识?”
同一个包间,月色的人不在,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昏迷前进来的人。
回忆不由涌上心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还是借了《圣幕》的光,那时候梁小燕还在自己身边做助理,而他也还不认识肖杰,如今不过一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他有过一鞋之缘的张轩宇。
“算是认识吧。”张轩宇走到牧白身旁的椅子坐下。
牧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轩宇,他虽然不够了解这个人,但仍是觉得这人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你的品位变差了。”一个芭蕾舞员大老远的跑到意大利,不是为了演出,还带了些看似手下的人,来这种地方,约见小混混一类的角色,怎么想都不太正常,可是牧白又想,也没什么不可以,他这个演员不是也一样出现在这里了么,还是以接客的身份,这一点好像还不如张轩宇呢,于是牧白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
张轩宇倒是没想到他心里的诸多变化,回了句“就是因为不想品位变差,才需要这类人存在不是么?”
一些有失身份的事,自然需要一些没有身份的人去做,牧白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追问的打算。
“圣彼得堡的邀请你为什么没去?”见牧白不说话,张轩宇自觉换了话题。
圣彼得堡…。。那个仍在垃圾桶里的邀请函么?
那一天,母亲的怒火,燃烧的房子,似乎什么事都比这个印象深刻,这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不答反问“你去了?”
“嗯”简单的回答,然后,再没了后话。
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聊的,说不了什么交心的话,彼此客套之后,就只剩了沉默。
砰砰的敲门声适时响起,张轩宇示意,门口一人先是开了个门缝,本想看看是谁敲门,却被来人一下将门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