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气氛低迷起来,大胡子没有再发出声音,他蹲在墙角像是休息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直到送饭的阿婆推着小板车将饭一勺一勺地盛到每个牢门前的凹槽里。闻到食物的香味大胡子一个激灵就爬起来蹲到凹槽前拿起筷子就着那里飞快地刨起来。
莫挽青愣然地看着这一幕,在他看来这种饭就算是免费的也是极其没有尊严的,而大胡子却吃的很坦然甚至是很自然的。
“哐当”一声,自己面前的凹槽里也被放进一勺饭,莫挽青低头看向这堆不明物质,褐色的菜叶和微泛黄的米饭混合在一起,卖相这个词已无法形容它,那不过是可以吃的剩饭而已。
莫挽青苦笑,还真是吝啬,免费的也就这造型,他也算是常常进出这类关押人的地方,但那时一顿正常人吃的食物哪怕是一支最廉价的营养剂,军部还是会提供的。
这差距也是够人体会的,他拿起凹槽边放着的一双木筷,斑驳的痕迹显示这是一双“有故事”的筷子。
食物送进嘴里时他几乎瞬间就察觉到这是馊的,连忙吐出来。对面的大胡子见状哈哈大笑,“我刚才就在赌你吃不下这里的食物,果然……”
莫挽青拿着筷子随意翻动这团食物,“馊的东西怎么吃啊?”
“忍忍吧,刚来你不习惯而已,这里一到夏天基本就都是馊的,你看其它人不是吃的好好的?不吃东西只会饿死!”
提点只会到这里,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绝望的,自己都是必死的,谁还有闲心思去关心别人?大胡子也是难得爱心泛滥,看他这个小娃子进来挺可怜,但他的同情也不会一直维持下去。
吃完饭的大胡子钻回墙角,缩在席子上休息,没啥事的时候他都情愿睡着,毕竟除了睡他也没啥可以做的。
那晚莫挽青最终还是没有吃那团食物,他抱臂抬头透过栅栏看外面的天,朗月将牢里照的透亮,那是极美的景色……
第二天莫挽青在饥饿中醒来,同时伴随的还有胃部的抽搐感,几日的虐待让他的身体最终向他抗议起来。
看出少年的难受,大胡子轻嗤一声没有说话,他的提点已然够多了,不听他的落到的下场是要自己承担的。
莫挽青扶着墙缓缓站起来,用身上的衣物将腹部勒紧,这样烧灼般的感觉才退散了些。
他开始发呆,看着自己那双堪称白嫩的双手,深思恍然,直到狱卒前来提他去公堂。
和昨日一样的情景,不同的是他在这里也看到了章老板以及几个他不认识的下人模样的人。
案件再次被问起,无非是那几件事,只不过这时章老板一口咬定自己女儿就是因为痴恋莫挽青才会死于非命,作证的是那几个下人。
丫鬟芙蓉是章小姐的贴身丫鬟,对小姐的事是非常熟悉的,首先被盘问的便是她。
“那晚我在小姐院子曾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还未上前盘问便听到老爷呵斥的声音,那个小贼便就此现了原形。然后老爷便让家丁前去追他,之后的事小人便不知了。”
上公堂是件很吓人的事,小姐离奇死去已经把她吓的够呛,很快她就被老爷关押起来了,今日又莫名让她上堂指认。她只是个丫鬟而已,谁知道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可怕的事?
丫鬟说完后章老板出来补充了下,无非是追丢了人又突然想起莫挽青的背影有些眼熟便试着去了棺材铺,果然在那里抓到回偷溜回来的莫挽青。
到这里都是属实的,当判官问他是否承认时他大方地认了。但接下来章老板愤怒的指控他与自己女儿私情一事他打死也不认。
“我那晚确曾潜入章府,但我根本不认识章小姐!”
“大胆!大人面前也由得你胡言乱语?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红素,又为何任由我关5日不做反抗,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
莫挽青头疼了,他确实是心虚了,但不是因为啥小姐的私情,而是因为章老板,但这让他真的难以解释啊。
他就搞不懂为何他会在章老板遗留的东西上发现罪蚁的气息,追过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就像现在他们站的如此接近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如果不是那罪蚁还是个卵,他甚至怀疑那是罪蚁故意设计来害自己的。引他去章府,杀了小姐,嫁祸给自己,得,如果真是这样,它还真是高智商到让人恨不得膜拜啊。
然而这个假设注定不会成立,计算这颗卵足够聪明,它也做不到便成人和小姐鬼混,还让她怀孕啊。
莫挽青死活不承认私情一事,章老板就愈加愤怒,如果不是狱卒拦着他恨不得上前揪住他质问。
“啪!”
“肃静!你们是判官还是我是?”
所有人都静了,莫挽青垂着头等着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人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公平。
堂前的人先是问贴身丫鬟芙蓉,让她辨认是否那个人影就是莫挽青,她肯定地说是!又问莫挽青为何会那么晚出现在小姐院子里。
“我是误入!好不容易看到灯火正要上前便被发现。”
“明显是编造的,哪里不好误入,偏偏是小女的院子?大人在上,小女的院子在宅子的最里面,哪里是那么容易乱进入的?”
章老板说的是实话,一般大户人家都会将女眷的院子安排的比较靠后,藏在重重院子深处。但莫挽青也没有说谎,因为他是从后门入的……
“后门!我是从后门进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