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河伸出右手掌,朝阿满那个方向向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激动,对安然说道:“朕这次倒真想听听看了,你说朕是幕后主使,为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当初本也没有想到你,但是有一件事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何事?”
“在我推断出柴语嫣为毒杀时,却被告知当时来的太医根本没有验出毒来,这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样,中毒死亡就一定会被太医验出来,就算是食物相克中的毒,生前也会出现类似腹泻,呕吐出类的症状,死后有的还会出现面部生斑、皮炎等等。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让也不可能什么也查不出来,所以我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
“所以你就怀疑到朕的头上来了?”
“算是吧,我只是有些怀疑,但当我看到福公公手上的伤疤时我就明白了,这一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派他去刺杀戚云兰呢?只不过是一个只会找茬的不讲理的女人罢了,我杀她何用?”顾河仿佛一点也不心急,反而坐了下来,坐在安然的旁边,顺手给俩人都满上了一杯,看那样子好像要与她举杯共饮一般。
“离间呗”,安然也不跟他客气,拿过那装满茶的杯子一饮而尽,仿佛聊天一般的语气说道:“一个是护国有功的将军,世世代代都为顾氏王朝效力,麾下有不计其数的士兵,以他的威望就算突然造反相信也是会有一大波跟随者的;另一边,张丞相,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他的心计和城府,朝堂里的党羽想必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在你眼里同样是个心腹大患吧。”
顾河的眼角此刻有些略微的抽搐,不仔细看也还看不出来。安然礼尚往来似的也自顾自的给俩人斟满了茶,说道:“于是,你就想出这个方法,反正那个戚云兰虽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但是却也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物,就算死了你也损失不了什么。不仅不损失,你还能够成功挑拨你的两个心腹大患为敌,若打起来倒还好,两败俱伤,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但若是不打起来也无妨,反正已经成了敌对方,他们联手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你也比较放心,对吧。”
“哈哈哈哈,不错,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很聪明安太医。”顾河笑道。
“过奖过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安然脸上一点开心的表情也没有。。
其实在这之前她就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在顾河面前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思索了许久,最终她还是决定来了。
她在赌,赌的是顾河的良心以及……张钰凝的幸福,而赌注是自己的性命。
最好的情况莫过于顾河愿意为当初的案子沉冤昭雪,安然也能全身而退。最坏的结果嘛,也就是顾河既不答应为柴语嫣平反,安然也抽身不得,最终张钰凝嫁给戚云威。
没有一个人落得好下场。
此时的殿里变得异常沉闷,本就由于关上了门而不通风的瑶光殿变得好像使人呼吸都困难了。
安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河,沉默了半晌,顾河终于开口:“朕不得不承认你是个聪明人,但是,枉你如此聪明,却依然有一件事情做错了。”说道这里,顾河连声音也变得低沉嘶哑,“你不该到我面前说出来,你要为你这种炫耀聪明的行为付出代价!”
安然的心在这一刻沉了下去:“是吗,如果皇上你能为已经死去的柴语嫣平凡,我倒觉得我这趟没有白来。当年你的目的只是离间而已,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却使她不仅身死,还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致使凝儿从小时候起便承受着这种难以愈合的伤痛。你也是个父亲,如果是顾胜利这样,想必你也不会忍心吧。”
被人说中了软肋,顾河面色有些不善,冷哼一声道:“就算平反了又能怎么样,死都死了有什么意义?”
你每天都要吃饭,可是吃完了都会拉出来,那你吃饭还有什么意义!安然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几句,顾河自然是不可能听到的。
“这个意义自然是对某些人而言的,而且十分重大。”
看着逼视自己的安然,想起顾胜利,想起顾伶谌,想起之前她还治好过谌儿的病,“罢了,就答应这一次吧,毕竟柴语嫣的死确实有自己的原因在内。”顾河叹了口气想道。
“好,朕答应你,明日便下诏为柴语嫣平凡,说杀人凶手是一个名叫阿满的下人。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那…。我就多谢皇上了?”
“哼,不用谢,我说过,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顾河一瞬间又恢复了冰冷。
“啊…。这次的情况比我预想中要好啊,以我的人品值竟然不是最差的那种情况呢。”安然此时居然还有心情在心里小小的自嘲一下。
“太医院院首安然,在皇帝殿内公然行刺,意欲不轨,幸及时收手,未能铸成大错。念在昔日救死扶伤的福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打入天牢候审!来人啊,把她给我压下去!”
随着皇帝宣判了安然的罪行,并一声令下,就从殿外冲进来一批侍卫,那动作迅速的一如当时安然破窗而入时那冲进来的那群侍卫一样。看来关乎皇上安危的都是有经过特别训练的。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在安然被带下去之前,顾河问道。
“啊?按这情况,你是想听我说几句‘臣罪该万死’或是‘冤枉啊’之类的吗?”安然似乎也没有什么惧怕的心情反问道。
顾河被顶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挥挥手:“带下去吧。”
“是”那些侍卫行了个礼便上前两人一左一右的把安然拖下去了。
看着安然远去的身影,顾河说道:“朕当年…。。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