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相信一般,顾河“蹭”的站起身来叫道:“利儿…”
顾胜利听到顾河的声音,身子不禁微微抖了抖,这段时间因为安然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像这样父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况那个更是没有。
“父皇”,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顾河一愣,本要马上走到顾胜利身边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来是有话要和你说的。”
“好!好!你说,朕听着。”顾河很激动,有话说是好事,毕竟很多事情都得多沟通才能解决。要是顾胜利准备一直这样冷战下去,那他才是要欲哭无泪了。
这些天的冷战,顾胜利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每天在屋里生闷气,他只是在想。
他在想为什么他一向认为正直的父皇会做出那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在他之前的人生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些太傅教给他的四书五经里没有灰色地带,只有圣人与小人,只有忠臣与奸臣。
所以他不懂。
那日安然没有告诉他的事情,现在他还是懂了,或者说是终究是要懂的。他不傻,相反的他很聪明。听完整件事情以后,他一个人静下心来想,父皇也有他自己的苦衷,这是帝王的悲哀。
但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尤其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找父皇谈谈。
顾胜利看了看顾河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分像的脸庞和那已经有些斑白的头发,心头也不禁有些酸楚。
但当下还是强忍道:“父皇,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知道您这样做有您的苦衷,但是安然是我的朋友,凝儿我更是将她当作妹妹来看待的。如果一个皇位需要用朋友的不幸,朋友的眼泪来巩固的话,那我宁愿永远也不要当皇帝,不,连皇子也不要当。或许我生在这个帝王家根本就是个错误。像大哥或是五弟,他们和我比起来都深谙帝王之道,不过我本来对这些就不在乎,我想要的。。。。是朋友而已。
父皇,我的痛苦您能明白的对吧,您也是像我这样长大的,有一个那种能够推心置腹而不是专门算计你的朋友,对于皇家子弟来说是一种奢求,也是一种缘分。我能遇到他们,也是一种缘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既生在了皇室,又能够交到朋友,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根本不是,我迟早要变成孤家寡人。可笑的是,让我明白这件事情的人,不是一直用书本教我知识道理的太傅,而是用事实说话的。。。。父皇您。
儿臣从没有求过您,这次就算我求您了 ,放了安然吧!”
“砰”的一声,顾胜利竟双膝跪地,就这么跪在了顾河身前。
顾胜利这番话说得可算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因为某个人这样求过顾河。而这次,不仅求了,甚至还不惜下跪。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贵为皇子的顾胜利,那更加是不能轻易向别人低头的,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父皇。
顾河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儿子,那个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一个指点江山大半辈子的皇帝,今天却被自己的儿子弄得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利儿。。。。你先起来说话。”顾河觉得嗓子有点发干,他没想到当年自己的一个自认为十分英明的计谋,算计了两家人以此来巩固自己的皇权。到最后,这苦果还是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父皇。。。你不答应,儿臣就不起来!”顾胜利十分有骨气地连头都没有抬。
“你这又是何苦呢。。。”顾河叹了口气,看着他半晌:“这圣旨已下,你要朕怎么放了他?君无戏言啊…”顾河无奈道。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本来就是安然拆穿了他和福公公的事情,说穿了就是个私人恩怨。但是顾胜利如此苦苦相求,顾河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点?
但是他依旧没有答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圣旨已下,没有回头路。
一听这话,顾胜利仿佛被某种利物刺到一样,脸色苍白,继续做最后一丝努力:“父皇,那请您取消凝儿的赐婚吧!”,看着此时的顾胜利,顾河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被自己的翅膀护住,单纯的仿佛一张白纸一样的三皇子了。
“那件事情本就是由于您表面做出由于柴语嫣杀害戚云兰这件事情对将军府的赔偿之举。现在真相大白,您也发榜昭告天下了,那件事情根本不是柴语嫣做的。既然这样,赔偿之举根本就不必啊,况且,凝儿也不是货物,赔偿一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请父皇收回成命吧!”
“胡闹!你也知道是成命,朕怎么往回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那些太傅门难道没有教过你吗?!”顾河确实是有些生气了,这件事情他承认自己做的确实有些不厚道,老实说他还是挺喜欢张钰凝那丫头的。但是现在就算他真不想让她嫁过去,那也没有办法了,圣旨以下,板上钉钉。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听到顾河那决绝的语气,顾胜利的眼里顿时布满了绝望。
☆、第51章大 大婚前夕
是夜;群星闪烁;皓月当空;京城正如往常一般是一个平静的夜。可是在这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多少不平静的心思;有多少人在今夜难以入睡。
太医院内。
一群平日只知道读书煎药看病的太医此刻正聚在院内的一方石桌前;噢不要误会;他们不是在赌博。
“明天就是张姑娘的大喜之日了。”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太医说道,他叫郭想;刚来太医院不久,但对于安然的事迹倒不陌生,所以在得知了她与张钰凝之间的事情之后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了;不知所措的不止他一个,其他人也一样。
对于他们来说,安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太医又或者医术是否高超,在那次救冬儿的时候,大家就打心眼儿里尊重他。
在太医院内,要说最有威望的自然是属叶尘了,德高望重,悬壶济世这几个字用在他身上那是再贴切不过了。所以对于这帮一心想用医术造福人类的太医来说,叶尘就是他们的榜样,更是他们的前辈。
但是这样一个人,他的宝贝孙子被安然拼命所救,大家自然是爱屋及乌的尊敬安然了,撇开这点不谈,她在医术上的造诣也无可挑剔,但是最让他们折服的恐怕…。还是纸牌吧。
这群老神棍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确实很喜欢玩纸牌。确切的说是喜欢和大家一起玩纸牌的感觉,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大家都很开心,除了被安然赢走银子那次…
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呢?
“闭嘴!”一个大手拍在了郭想的脑袋上,这个人大概四十上下,也算是太医院的老一辈人物了,名叫梁博,当初学纸牌也是最来劲的一个人。“就那厮也配得上张姑娘?瞧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张姑娘自然是要和安太医在一起的!”
“要说贼眉鼠眼,安太医才是吧…”郭想揉着被揍过的脑袋嘀咕道。
“你说什么?!”梁博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