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胧小心翼翼地问道:“它有没有说什么?”
“小鸟怎么会说话呢?”禁凌雪笑着揶揄道,“它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傻头傻脑的。你不是自命不凡的解梦人吗,那么你来说说看,这个梦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这一次,胧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蓦地红了脸,低头浅笑不语。
吃了睡睡了吃、傻头傻脑……原来,七千年前的自己,就是这般模样的啊。
“胧?”耳畔,那个温和的男音惊回了她短暂的失神。她猛地抬起头,“啊?”
话音未落,便对上了他那双温润的眼眸,令她心脏都几乎漏跳了一拍。
那双眼睛在慢慢欺近,最终在她面前的咫尺之外顿住。
她不由得立时屏住呼吸,便觉脸颊蓦地燃过一阵温热——他竟是……吻了她!
即便是这样浅尝辄止的吻,也令她骤然耳红心跳不已。
那个冷漠寡言的少年,何时变得这么……
思绪纷纭之际,她已然被他倏然圈近了怀里。她登时脱口发出一声惊呼,含杂着不解与怀疑:“雪?”
耳畔传来他低缓柔沉的声音,“胧,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她无言地点了点头,旋即顺势乖巧地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便听他又幽幽问道:“无论我要去哪里,你都会跟我一起去的,是吗?”
胧听着有些疑惑,但仍旧轻轻点了点头。
便听他喜道:“那么……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这样低沉而带着某种蛊惑意味的声音,令她狂热的心跳骤然冷却下来。
这一切,原来……不过是他想走出非天神宫的借口吗?
“雪……”她望住他,迟疑地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这种连阳光都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好呢?”禁凌雪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感情,“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有好多好多比这里好玩的新奇地方,还有好多好多有趣的新鲜东西……胧,你愿意陪我同去吗?”
她自是想去的。即便……明知他只是在欺骗自己。外面的世界,她自然可以通过水镜看得一清二楚,然而,毕竟已经太久太久、不曾亲自体验过了啊。几千年了……作为非天圣宫的圣女、和圣君龙阙的妹妹,未得哥哥的准许,她又怎能擅自离开圣宫?而几千年前,和哥哥同在蜀山修道的那些珍贵的回忆、那些与哥哥同作为“人”时的记忆中那丝丝缕缕的温暖亲情,早已遥远得仿如隔世……
胧缓缓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旋即垂下头,低声道:“你若是想离开这里,等时辰到了,哥哥自然会放走。你不必……不必如此……勉强自己,这样对我……我并非非要你喜欢我不可,更不会因为你怠慢我而为难你……我才不会那么小气……”
她还待再说下去,却被一个温柔而又不容抗拒的力量骤然拉至禁凌雪近侧。
他认真地看着她,目光灼灼令胧心都为之震颤。长久的凝视之中,他忽地低下脸,轻轻锁住了她的唇,细细密密地轻咬着她的柔软,舌尖探入她的齿间,引得她娇躯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她待要抗拒这怀抱的温度,禁凌雪又不容分说地将她拉近,像是要刻意点燃她体内的火苗般,深深吻住她。
胧无措地轻抵着他的肩膀,他的举动……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然而,却又是这般的温柔缱绻,仿佛在她体内烧起了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她颤抖着身躯,不由自主地伸手揽住他的颈项。
他的手旋而略带笨拙地解开她的衣带,薄唇转而吮噬她柔润温滑的耳垂。
胧趁着口唇短暂的空隙,慌忙嗫嚅道:“不可以……”
然而,她的声音却早已再不复平日的清润——这声低柔缠绵的娇呼才一出口,便更让她无地自容,瞬间羞红了脖子。
禁凌雪顺势吻住她玉润的脖颈,在她耳畔低笑着问,“为什么不可以?”却不给她丝毫回答的机会,温热的唇再度重重扫过她面颊。
他们的气息在低回缠绕间融为一体,层层衣物已散落在床头。
胧喘息着攀住面前厚实的胸膛,感觉贴身的衣物在他的指尖一寸寸滑落,她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任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她的娇躯上来回游走。
滚烫如火的男性身体将她压入身下柔软的床榻,锦被之下浸渍着绵绵不绝的馨香。
满室柔情,几可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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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啊,你为何会离开你的同类,飞来这片黄沙里呢?”弥蒙中,她仿佛再次听见,那个年轻祭司将它捧在掌心,低声问着她,手指同时轻轻梳理着她丰柔的羽毛。
她便是在那一刻动情的。
她听见那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祭司轻笑起来,眼底却是道不尽的悲凉,“我所想要的,终究是从不曾得到过。这世间苦乐,永远都是我独自一人担负、独自一人分享。若是你也觉得孤独,可愿意留下来陪我?”
她在手掌中轻轻点着头,薄薄的翅膀轻抚过他掌心的纹路,仿佛要给予些什么。
她不过是一只平凡的飞鸟,独自在沙漠里迷了路,恰遇上一株可供停歇的树,便在枝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