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了,秦铮辞别了依依不舍的沈琼奔赴了上海。
在那里,陈光帮他找了一份勤工检学的工作。那段时间秦铮每天虽然很疲劳但内心却很充实。
白天他在纱厂扛一天的纱包,晚上他和十几个工人兄弟开始接受手枪射击和简单的爆破训练。
一天夜里,他揣着手枪和儿个工人兄弟一起,把一位领导同志从闸北护送到了苏州河上的一条小船上。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出任何意外。他很兴奋,那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
开学后没过几天,他就在陈光的主持下对着一面绣着镰刀和斧头的红旗举起了右手。
当时学校里只有陈光和他是中共党员,这绝对是一个秘密。
秦铮养伤的那间小屋一直保留着,他和沈琼经常待在那里。
那天,陈光敲门走了进来。他找沈琼把讨论会下次开会的时间地点通知下去。沈琼低下微红的面孔赶紧出了门。
陈光的微笑也立刻变成了严肃。
“出事了吗?”秦铮赶紧问。
“刚刚得到的消息,学校很快会被实施军管。”
“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研究会恐怕保不住了。敌人已经知道学校内党组织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
“敌人收买了一些男女流氓打入了学校,有一个人还进了研究会。”
“谁?”
“就是最新入会的那个女学生。”
“是沈琼发展的那一个?!”
“就是她。”
“……”
“山河,我可能已经暴露了。而你,只是一名普通干事,应该还没有暴露,所以组织上要求你长期隐蔽下去,获取合法身份。毕业之后,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可在上次游行时他们已经注意我了。”
“我想过这个问题了,你这样办……”
陈光低头与秦铮耳语。
秦铮听后有些茫然。
“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陈光的表情异常严肃。
“……”
“还有什么要求?”陈光问。
“老师,我想……那个女学生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沈琼吧。她,是个很要强的人。”
陈光说:“我明白。”
校长办公室内站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陈光、秦铮、沈琼等哲学研讨会的成员全部被带到了办公室里。新校长与一名军官居中而坐。
“陈老师,我听说这个所谓的德意志哲学研讨会一直是你在暗中操控?”胖校长的声调很高,似乎这样就可以提高他的威信。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陈光傲然答道。
“我是这里的校长!”
“校长?对不起,我们不能承认。我代表全体学生要求你们立即恢复原校长职务,撤出进驻校园的军队。”
军官一拍桌子:“放肆!就你这么个酸秀才带着一帮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想造反啦?!我命令你们立即解散这个什么会,否则后果自负!”
“哲学研讨会是个组织广大同学学习知识、追求真理的学生团体,何罪之有?请问这位军官先生,你等身为军人在此民衰国弱之际不抵御列强,却依恃武力威胁学生,这又是何道理?”
“混蛋,我看你小子一定是个共产党。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几个军警上前扭住陈光。沈琼等人上前欲争夺遭到殴打,唯有秦铮站于原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