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紧,这下是要真正地开始了。虽然主动权在他手中,但我先开口也是件好事。而且现在相当于我已经揭穿他的目的,那我不如开门见山。
“那么,今天见面不过是为了股……”
“等等,先喝杯橘汁。谢谢你送申申回来,你先润润喉咙,我们再谈不迟。”
我突兀地被打断,皱了皱眉头。
但我最后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橘汁,快速把它喝掉。
把杯子放回桌子,我都顾不得擦擦嘴巴。我巴不得快点结束的,虽然我还没想好细节,但思路总有了大致的方向。我只是舔了舔嘴唇,清了嗓子开口:“我……”
然而感觉到一阵头晕。
怎么回事!?
——
昏过去前,我看到的最后画面,是那位穿着旗袍的漂亮服务员波澜不惊的表情。她端着菜,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微笑。而我对面的这个人,他看着我,用一双太过复杂的眼睛。
……这药效起得太快了吧。
我整个人还来不及惊讶或者愤怒,只能惊叹,这事情发展得真是柳暗花明,跌宕起伏。
以及他果然根本不想和我谈判。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
我被抓来的第一天居然是个大晴天。
外面阳光很好,细致地铺在深棕红色的木地板上,让人一瞬间想到的是,英国郊外安静的教堂。
我去过那个地方,简直就不想再回来了。
然而这里是齐冀的房子。
我揉着被压得有点酸的手腕,觉得这发展得简直像是从言情小说里截下来了一段。
齐冀居然会用这样恶劣的方式了。
——
齐冀有洁癖,他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而且如果脏了后处理不干净,就会直接换掉,坏了也是一样。有段时间,他的办公桌简直被我像儿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出一点点差错。
但仅凭这一点就看出这是他的卧室,是不够的。
我之所以看一眼就知道,是因为我曾经住在这屋子里,费尽心思想躺在我现在躺的这张床上。
说起来也害臊,我是个男的,却也曾像那些深宫大院里争宠的女人。现在想来总感叹“喜欢”这东西,让人疯起来,从来与性别无关吧。
我拍了拍还有点晕的脑袋,想找手机,结果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只好换个方向,下床,赤着脚走在木地板上,下楼找人。
当年我其实很惊讶。我遇到齐冀的时候,他才大三,就在这寸土寸金的C市有一座别墅,而且是这样好的地段,可他为什么还要自己打工?
直到我后来住进去,了解了一些事情,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多么隐忍,韬光养晦。
向我一开口就借十万的能是普通人么。
——
齐冀就坐在一楼开放式阳台的沙发上。
小得只起装饰作用的的圆形原木桌子上放着一杯类似果酒的液体,沙发上摆着无数文件,而他没系领带就像一个慵懒的绅士。
我明明没穿鞋子,走路悄无声息的,他却像被后有双眼睛一样,稍稍转过头说,“饿了吗?”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一点棱角,那双眼睛被光线映衬得仿佛有了些琥珀的颜色。大概是阳光太漂亮了,让我一瞬间心里有宝石掉落的声音。
我一直觉得我不会是个诗人。因为我经常在看着他的时候,说不出任何一丝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