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买哪一天的呢?”
“跟你买同一天的吧。”
李林拿着学生证就走了,没有再说其他多余的话。
吴云和他仿佛有某种默契般。他们的对话总是如此,没有废话。
听到李林的摩托走远了,吴妈妈才从房里出来问:“云儿,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李林,我们村的。”
“哦,他也在Y市读大学吗?”
“对呀,我们俩学校还很近呢。”
“哎,你可以叫上万里呀,你们仨一起,路上多个人照顾你嘛,我和你爸也比较放心。”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要那么多人照顾我干嘛?”
吴妈妈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需不需要人照顾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照顾你。
到了出门那天,吴云并没有等李林和他一同出发。李林也没有来她家邀约。反正最后都是要到车站的,到了那里,自然能相见。他们果然是前后脚到的站,他们似乎都认为,别人知不知无妨,只要彼此相知即可。再说,目前他们好像都在试探般,关系不明朗前,还是不要太高调。还真是同类。
等车时彼此聊的很愉快,虽然不热烈,却是彼此想聊的话题。李林与万里不同,万里简直是聒噪,总是找出许多话题,讲许多冷笑话,吴云听着总觉得烦闷。李林就不同,总叫她舒心。
上车时,李林帮她提着行李,其实并不重,她当然能自己提,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麻烦他人,然而李林给她提她是乐意的。上了车,他又帮她放好。他把自己的行李跟她的放在一起,然后跟别人换位置,跟她坐在一起。做这些的时候,谦恭有礼,叫吴云很是欣赏。
坐下后,没有再多说话,倒是对面的人找他俩说话。
吴云就是怕坐车,车开了没多久就有点晕晕的。
“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怎么了?”万里问的很温柔。
“有点晕车吧。”
“那就靠着休息吧。”
也只好如此了,晕车是很容易没精神的。
晕着晕着吴云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吴云突然弹了一下,就醒了。醒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头竟然靠到了李林的肩上。李林正在看书。
“怎么,做梦了吗?好些了吗?”依然那么温柔。
“你们是一对吧?姑娘,你男朋友可真体贴,你这一直靠着他肩膀,他怕动了你会醒,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动都没动呢。”对面的大叔对吴云说道。
吴云一下子脸红了,她其实想回答“我们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可见李林没有回驳,她也没有解释。换个姿势继续睡。闭着眼睛,想着刚才大叔的话,虽然脸上并无表情,心里却是甜蜜的。
当吴云第二次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一看时间,快到十一点了。而他们要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能到Y市,还有九个小时。
李林也靠着椅背睡着了,他的呼吸很均匀,没有呼噜声。他的外套搭在吴云的身上。吴云觉得心里有暖暖的东西在流动。
吴云虽然外表刚强,内心实则敏感细腻,多年后她也想,是什么能支撑她安静默默的等待他十年,大概就是这些他为她所做出的这些细节。
他之前看的书就放在吴云面前的桌上,是一本文集。
吴云把他的外套回批到他的身上,拿起文集翻看起来。书里夹着一只书签,那是一枚带有竹子图案的很精致的书签。吴云将它夹回原处,从第一篇开始看起。这是由一篇篇小故事组成的文集,吴云看着觉得甚是感动。
当看到第四篇时,吴云看着看着不禁潸然泪下。
那是讲一对父母如何千辛万苦生下一个女儿,可女儿才三四岁又得病去世了的悲伤的故事。可是眼泪流着竟止不住了,幸好有人递来纸巾,不然恐怕李林的书都要被打湿了。等止住眼泪,吴云才发现李林在看着她。一时觉得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哦,让你见笑了。”
“你们女孩子容易感动些嘛,很正常啊。我就是怕你把我书打湿了,呵呵。”
“怪不得给我递纸巾。”吴云也笑了。“怎么不继续睡呀?”
“睡得差不多了。你头晕好些了吗?”他总是那么关心他人。
“好多了。你饿吗?不如吃点东西吧。”吴云反正是饿了。